無塵仙姑隻在北頂住了幾天,就搬走了,在北頂附近租了一個大宅子,繼續在京城各大法會裡轉悠,憑借出色的容貌和談吐,很快引起了很多貴婦們的青睞,邀請無塵仙姑去自家後宅裡做法事,聊天說地。
“……但是她絕大部分都推辭了,轉而把這些法事都介紹給我,我帶著仙姑們出入各種豪門大族,北頂的影響力更上一層樓,得了很多香火錢。”
文虛仙姑感歎道:“其實錢不錢的無所謂,我有的是錢,但是越來越多人知道了北頂,這比香火錢更讓我高興。那個時候,我覺得無塵仙姑真是個活神仙,對他……很是崇拜。”
聽到這裡,陸善柔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忍住沒有問師姐。
文虛仙姑沉默了一會,把碗裡的補品吃乾淨了,才繼續說道:
“他太能偽裝了,說受不得風,一直穿著豎領的衣服,掩蓋著喉結。口才了得,一件小事都能被他講得有滋有味。”
“他看起來又那麼的真誠,讓人忍不住卸下心房,與之親近,那個時候,我已經把他當朋友了,覺得,找到了另一個陸善柔……”
無塵仙姑租的房子離北頂很近,因而和文虛仙姑的來往非常頻繁。
有一次,無塵仙姑在宅子裡新修了個捶丸場地,邀請文虛仙姑過去一起打捶丸。
捶丸就是用一根木棍當球杆,把木球擊打到一個個目的地裡,是老少皆宜的遊戲。
那天天氣有些悶熱,文虛仙姑玩得渾身是汗,無塵仙姑就說,洗個澡吧,洗完我們去品茶,最近得了幾種新茶,請你品鑒一二。
都是女人,且都是出家人,文虛仙姑沒有設防,就答應了。
誰知,洗到一半,無塵仙姑進來了!
無塵仙姑提著一桶熱水,水裡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說是可以緩解打捶丸之後的筋骨疲勞。
一桶香香的熱水加進澡盆,文虛仙姑很是受用。
無塵仙姑拿出兩支壽字頭簪子,取出一根,說道:
“把頭發挽起來吧,我好給你按摩。這對香紋壽字頭簪子,是我從西四牌樓百寶閣買的,新到的款式,我們一人一根。”
文虛仙姑正舒服著呢,沒有拒絕。
無塵仙姑館住了無塵仙姑濕漉漉的青絲,又拿出另一根壽字頭簪子,“你幫我也簪上。”
順手的事,文虛仙姑照著做了。
兩人同簪之後,無塵仙姑搬過來一個小凳子,坐在澡盆旁邊,給文虛仙姑按摩身體!
啊!
難怪師姐看到通緝令畫像時是那種表情!原來是這個緣故!
陸善柔強忍住憤怒,儘量不表現出任何情緒,保持冷靜,讓師姐繼續說下去。
都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文虛仙姑也就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了。
文虛仙姑說道:“……互相按摩,我和你也做過,沒有什麼稀奇對不對?”
陸善柔還能說什麼?說道:“對,你又不知道他是男的。”
文虛仙姑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才鼓起勇氣繼續說道:“他先按脖子,然後是肩膀,再是脊椎……”
無塵仙姑有一雙妙手,靈活有力,總能找到讓文虛仙姑最舒服的地方發力。
文虛仙姑趴在浴桶上,舒服得直哼哼。
但是,那雙手從腰部再繼續往下深入時,她覺得不對勁了。
她的腿是軟的,心跳如鼓,臉頰如火燒般的紅潤,還有……
“還有……”文虛仙姑對著陸善柔使了個你懂得的眼神,“那時候,我就默默告誡自己,碧霞元君考驗我虔誠的時候到了,我不能亂,這是我的劫,我在渡劫。”
“我默念著《碧霞元君寶誥》,行滿十方,功周億劫。我用儘所有的力氣,將他推倒了。”
陸善柔說道:“不是師姐的錯,那桶熱水有問題,能迷惑你的心智,將你拖入肉/欲之中。”
文虛仙姑說道:“都那個時候了,他還是那麼的淡定從容,好像做錯事的不是他,他說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他隻是為我按摩解乏而已。”
陸善柔說道:“他就是在狡辯,正經人按摩,怎麼會按到那個地方去?”
文虛仙姑低著頭,“雖然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可是那個時候……我鬼迷心竅似的,覺得好羞恥,好愧疚,差點破戒,對不起我的信仰。我慌忙穿了衣服就走了……”
之後,無塵仙姑送來道歉的信件,和幾罐新茶葉,態度如此誠懇,文虛仙姑差一點點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但,更離奇的事情來了。”文虛仙姑說道:“沒過幾天,無塵仙姑突然不告而彆,搬走了,誰都不知道她去了那裡。”
“而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裡就是一張發黃的通緝令,雖然是個男的,但是他和無塵仙姑長的很像,而且,通緝令裡還寫了他男扮女裝,騙財騙色的惡行……”
當時,文虛仙姑如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如夢初醒。
原來,她差一點被騙財騙色了!
這個無塵仙姑曉得她出身京城豪商趙家,是個聚寶盆,隻要吃定了她,就會擁有一輩子都揮霍不完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