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章定定的望著他, 眉宇間滿是困惑:“是師尊先拋棄了我,為何還要反過來怪我?”
君卿蹙眉:“本尊何時拋棄了你。”
“師尊離開天極峰那日,隻給弟子留下一道傳訊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弟子想知道師尊下落, 故而前去問師伯, 誰知師伯怎麼也不肯告知。弟子一時激憤,才不小心誤傷了師伯。”
“若非師尊授意, 師伯他們為何不告訴弟子關於您的下落?”
麵對秦懷章的質問, 君卿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偏執癲狂的人十分陌生。
曾經乖巧懂事的弟子何時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看到師尊陌生的眼神, 秦懷章短促的笑了聲,他癡迷的看著君卿, 喃喃低語道:“像師尊這般聖潔高潔的人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其他人蠱惑了您!”
看見這樣的秦懷章,在這一刻, 君卿對他徹底失望。
教導出這樣的弟子是他的失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清理門戶, 以免他日後為禍一方。
沈清瀾知道秦懷章變態,但沒想到他這麼變態!
懶得聽他那變態發言, 直接對準秦懷章劈頭蓋臉的砍過去。
劍氣掃過他側臉,鮮血順著臉頰滑落。秦懷章用拇指輕拭, 表情略有些煩躁:“師尊, 您的本命劍未免太不聽話了些。您說, 若弟子將這劍靈打散,您可會怪弟子?”
“放肆!”
君卿目光淩厲,周身殺意湧現,顯然是動了怒。
他閃身握住清霜劍,寒光閃閃的劍尖直抵秦懷章的喉嚨,一字一頓道:“日後莫要稱呼本尊為師尊, 你不配。”
話音將落,手中的清霜劍直接刺穿他脖頸,下手狠辣果決,沒有半分猶豫。
對於修士來說,喉嚨不像識海和丹田那般重要,君卿此舉更像是對他說的那些話的反擊。
秦懷章更狠,他壓根不管脖頸會不會被撕裂,任由鋒利的長劍劃過頸部,鮮血噴湧而出。
他瞬移到一旁,雙手捂著頸部,臉頰上沾染著鮮血,神色陰鬱的望著君卿。
突然間,他咧唇一笑,因為聲帶被破壞,所以他啟唇開開合合,無聲的說了句什麼。
君卿臉色驟然一沉,準備再次出手時,秦懷章的腳下突然出現了傳送陣。僅一瞬間,他的身影驟然消失,隻有地上殘存的血液證明他確實出現過。
“君卿。”
沈清瀾凝望著他,語氣滿是擔憂。
劍尊剛剛故去,他尚未來得及調整好情緒,結果秦懷章突然出現不說,還那般刺激他。
想起秦懷章那變態,沈清瀾恨得直咬牙,心想下次再讓她遇到,她鐵定要他好看!
“無事,走吧,先將鮫人族的事情處理完再說。”
麵對她時,滿身寒氣瞬間消散,他再度露出笑容,安撫她的不安。
沈清瀾終究沒再說什麼,輕飄飄的跟在他身邊,看著他將渾身上下滿是劍傷的嬴汏帶去鮫人族王宮。
他找來嬴蘄,而後召集了所有鮫人族,將嬴汏的罪狀逐一公布,其中自然包括謀害玄武遺嗣。
那些不知情的鮫人皆露出震驚之色,看向嬴汏的眼神滿是憤怒。
鮫人族並非所有人都有野心去取代玄武在水族中的地位,知道的隻是少數,大多數鮫人都被蒙在鼓裡。
嬴汏的王位直接被廢除,嬴蘄順理成章的成了新任鮫人王。
因嬴汏勾連魔族,偏偏他咬死不說,怕他帶著秘密死去,君卿要求將嬴汏帶回天衍宗。
嬴蘄聽到這個要求,頓時露出為難之色:“仙尊,嬴汏畢竟曾是鮫人王,這樣將他從鮫人族帶走...族人們恐怕不會同意的。”
鮫人常年被修士圍捕,所以向來對修士滿懷敵意。若從這裡審完也就罷了,那怕審死了隻要屍首留下也沒什麼大問題,畢竟嬴汏罪大惡極,沒有鮫人會同情他。
可若是將他帶去仙門可就不一樣了,畢竟鮫人族的屍身也是極具價值的。若族人們知道這事,還不知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
嬴蘄本就剛剛繼位,自然不願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落人口舌,徒惹罵名。
君卿卻已經下定決心要帶嬴汏回天衍宗受審,對於嬴蘄的推拒,他提點道:“這麼些年來,他一直和魔族有勾連,若本尊走後,你說那些魔族人會不會出現將他救走,然後等待時機幫他奪回王位?”
這話無疑點醒了嬴蘄,當初嬴汏勢力不如自己時,就是借助那群魔族對他和父王下了手,而後更是借著那群人的手把控整個鮫人族。父王被他囚禁到油儘燈枯而死,等到鮫人族已經被他全部掌控,這才假惺惺的接替了父王的王位。
權衡利弊後,嬴蘄咬牙道:“看在您是劍尊徒弟的份上,我姑且信你一次。我可以讓你帶走嬴汏,隻是你要發誓,不能讓他的遺體被那些修士拿去研究。”
鮫人族好不容易獲得數百年的安寧,他不希望這份安寧被打破。
君卿當即發了心魔誓,嬴蘄終於鬆口,讓他帶人回天衍宗受審。
至於嬴汏那些用來搞歪門邪道的東西,也都被君卿集中銷毀,以免有其他鮫人拿去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