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白青隻覺額角隱隱作痛,著實不願去麵對他們。
誰知君卿淡定推拒道:“江塢主乃是宗首,自然要由大師兄來接待方合規矩。況且大師兄也知我有‘未婚妻’,自然要與江塢主避嫌,以免叫她知道了,再生我氣。”
白青驚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師弟嘴裡說出的話。他卡殼了一下,隨即說道:“不對啊,你那未來道侶說是閉關去了,可到現在我們都沒見過,你確定不是當時找來冒充的?”他滿目狐疑,總覺得那裡有些不對勁。
君卿麵不改色道:“大師兄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為何要拿這種事情來誆騙你們?師兄放心,這次外出歸來,就可以見到她了。”
白青恍然大悟,意味深長道:“我說你怎麼這麼著急,原來是打算去接人。也罷,事關終身大事,著急些也應當。你放心去吧,等把人接回來,為兄替你們二人舉辦接風宴。”
君卿任由他誤會,淡定應下,之後他順理成章的離開了天衍宗,避開了與江月然的會麵。
出了天衍宗,沈清瀾才冒出來飄在君卿身邊,八卦道:“君卿,你說江月然突然冒出來,該不會真就是奔著你來的吧?難不成...他還沒死心?”
站在扁舟上的男子聞言側了側頭,溫和的聲音滿含無奈:“這都過去百餘年了,想必江塢主早就忘了。”
沈清瀾卻是不信,她嘀咕道:“聽他那意思,先前見過你,指不定暗戀你多久了。區區百年,說不定發現你身邊沒了人,又再度死灰複燃,想要繼續當尊主夫人。”
聽出她語氣中的酸意,君卿眸中含笑,嗓音輕柔道:“所以我這不是出來了。等出關後若再次相遇,屆時我身邊有了人,就算他還有那份心思,也不至於繼續糾纏。”再怎麼說也是一宗之首,麵子還是要顧的。
沈清瀾恍悟,嘖嘖稱奇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竟還有這一麵。
※
從天衍宗出發,他們用了一日半的功夫,於次日傍晚抵達桃林。
和她從君卿回憶裡看到的一樣,桃林依舊有無數桃花盛開,清風拂過,粉白的花瓣飄然落下。
他們相攜著一起來到了桃林深處那間木屋,君卿站在木屋前沉默著,似是有些遲疑。
沈清瀾猜到他內心複雜難辨的情緒,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目露擔憂的望著他。
君卿並未讓她等太久,回過神兒來便伸出雙手,輕輕推開了眼前這道被他塵封已久的屋門,並且率向邁步走向裡麵。
沈清瀾跟著一道進去,打量著眼前這座熟悉且沒有一絲變化的木屋,內心微澀。
這裡和她在回憶裡看到的幾乎彆無二致,可見他是有意將這裡維持在父母離開前時的模樣。
眼前的他到底已不是曾經那稚嫩無力的幼童,麵對曾經的家,身上的脆弱一閃而逝,很快就被他身上溫雅的氣質所遮蓋。
君卿帶著她去了自己的住處,打開裝有衣裳的櫃子,從最上麵取出了兩尺長的長匣。
他將長匣放在桌麵上,而後伸手打開蓋子,露出了裡麵自己的珍藏。
“這些...都是父尊母親尋來送予我的禮物,大多是生辰禮,有些則是他們覺得我需要的。”
“他們故去後,我不願睹物思人,所以和師尊走的時候都留下了,什麼都沒拿...”其中自然也包括聖尊為給他鑄劍而尋來的劍心玄石。
如今再看到這些東西,雖然內心深處還是會浮現出悲傷,但心緒已然變得平靜許多。
他伸手從長匣裡取出錦盒,打開後露出那枚她心心念念的劍心玄石。
沈清瀾湊上前仔細打量著,發現這劍心玄石與其說是石頭,倒不如說是像隕鐵!
君卿將長匣收起複又放回原位,然後帶著她去了外麵,停在了一處湖泊前。
他抬眸看向她,語氣溫和透著安撫之意:“你莫怕,接下來我會開始進行鍛造融合,整個過程十分痛苦。所以我想了個法子,若是將你的靈體放置於淨化之蓮中,等鍛造結束後再取出,這樣你就不必忍受那些痛苦。”這是這段時間以來,他思索許久才琢磨出的法子。
隻是他沒告訴她,若想長時間維持淨化之蓮,加上不間斷地鍛造本命劍,所需要消耗的靈力會很大,極容易出現虧損。
但這是唯一可以免除她痛苦的方法,所以君卿沒有猶豫,直接同她說了出來。
聽到有能不受罪的法子,沈清瀾自是喜出望外,她連忙點頭應下。
她又不是抖M,沒有受虐的癖好,能不遭罪儘量就不去遭那份罪。
君卿聽到她應下後鬆了口氣,開始準備在湖邊建造小屋,然後用以應對接下來那七七四十九日的鍛造。
也不知君卿用了什麼方法,讓她的靈體被淨化之蓮包裹起來,她困倦的眨了眨眼,沒多久就陷進了甜美的夢境之中。
而君卿接連布下數道結界,終於開始重新鍛造的過程。
隻消七七四十九日,待她化形成功,便可徹底將她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