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她的阿衡,怎能和裴晏相提並……(1 / 2)

第十一章

竹影搖曳,沈鸞提裙款步,踩著日影穿過長長回廊。

昨兒裴衡親自去請,故而今日沈鸞特意起了大早,天剛蒙蒙亮,便和綠萼要水漱盥。

在穿衣鏡前耽擱了將近半個時辰,沈鸞終為自己挑好了宮衣,是前兒尚衣局新製的纏枝紋秋香色宮裙,配她今日所穿的金縷鞋正好。

原是為的裴衡才挑的新衣,不想裴衡還未到,遠遠的先看見了裡間的裴晏。

沈鸞不喜對方,故意拖慢了腳步慢吞吞磨蹭,文具書袋皆由綠萼抱著,沈鸞手中隻提一漆木食盒。

本還想著裴衡未到,自己來早了。不想剛轉過影壁,就見裴衡從另一側回廊而來。

“阿衡……”

昨夜夢中零碎畫麵忽的闖入腦海,早間醒時,那夢沈鸞早已忘得七七八八,唯一記得的,隻有夢中那一聲又一聲的“阿衡”。

思緒翻轉,臨至嘴邊的“哥哥”二字突然被沈鸞昧下,她抬首揚唇,朝著裴衡飛奔而去:“阿衡,我給你帶了棗泥糕……”

一聲驚呼驟然打斷了沈鸞的去路。

隨之而來的是從書房拋出的寶硯,寶硯碎了一地,自然,沈鸞新製的宮衣也遭了大殃。

她驚魂未定往書房瞧,卻見裡頭一片慌亂,裴冶麵色大變,大喊“五弟”。裴冶本就是紈絝公子,這些年流連花叢,身子早掏了空,這會攙著一個裴晏已是用光力氣。

裴冶咬牙切齒:“都是死人嗎,還不快進來幫忙?”

回廊下守著的宮人好似方回過神,烏泱泱的擠進書房,扶人的扶人,找太醫的找太醫。

沈鸞低頭看一眼濺到墨水的宮衣,心下暗罵裴晏好幾聲。

她果然是和裴晏八字不合,每每遇到他,自己準沒好事。

長安郡主一向講究挑剔,衣裙臟了,自然不得繼續上學。

待回蓬萊殿沐浴更衣畢,沈鸞終覺好些。晨間起得早,沈鸞這會怏怏,倚在透雕夔龍護屏矮足短榻上不願動彈。

綠萼雙膝跪地,細細將薔薇香粉抹在沈鸞足尖。這薔薇香粉還是東宮送來的,同太子用的一樣。

沈鸞聞著氣味甚是熟悉,不知不覺也有了睡意。

昏昏欲睡之際,忽聽茯苓掀開大紅撒花軟簾,捧著涼水荔枝膏走近。

綠萼瞧見,輕睨她一眼:“這樣冷的天,廚房怎麼還送這樣的東西過來,快端了去。郡主今兒起得早,恐吹了風受寒,端薑茶過來才是正經。”

茯苓不理會,大剌剌將涼水荔枝膏擱在洋漆高幾上:“你知道什麼,郡主早上起來,說想吃這個,廚房才做了送來。何況也就吃一兩口,不礙事。”

他們二人說話極輕,可惜還是驚擾了沈鸞。秋眸輕抬,沈鸞聲音懶懶:“在說什麼?”

餘光瞥見高幾上的涼水荔枝膏,沈鸞擺擺手,早上起來確實想得緊,這會卻半點也吃不下,全賞給了茯苓,隻是好奇:“南書房……怎麼樣了?”

茯苓笑笑:“我正要和郡主說這個呢。五皇子身子沒大礙,太醫去了,也隻說是這些年落下的病根,靜養靜養就好了。隻是有一事稀奇,太醫讓靜養,五皇子起初答應得好好的,結果轉頭又上南書房了。姚太傅還因此多誇他了幾句。”

沈鸞驚訝:“太傅誇他了?”

蓬萊殿離南書房雖遠,然茯苓消息卻是靈通的,點點頭應了聲“是”,又道:“聽聞五皇子文章做得不錯,姚太傅也讚不絕口。”

姚太傅這人,最是冥頑不靈,老學究一個。宮中皇子除了裴衡,甚少有人能得到他老人家一句好話。

沈鸞沐浴更衣的功夫,宮中又悄悄有了變化,暗波湧動。

五皇子裴晏一改之前的低調內斂,藏拙和韜光養晦更是與他無關。

自裴晏出現在眾人視野開始,有關他的言論從未停歇。除開他那被聖上厭棄的母親,眾人津津樂道的,是五皇子的才高八鬥學富五車。

古板保守如太傅,也對裴晏讚譽有加。

沈鸞氣得牙癢癢,隻可惜她在文章方麵實在無天賦,好些時候,功課還得裴衡幫襯。

“不就會做幾篇酸臭文章,有什麼了不起的。”

秋意盎然,蕭瑟楓葉自樹梢飄落,滿目秋色。

曲徑通幽,沈鸞穿花撫藤,這一個多月,每每下了學,沈鸞麵上總是憤憤,她小聲嘟囔,“他哪有阿衡好。”

這一處雖僻靜,然總歸離南書房不遠,沈鸞話音甫落,忽聽藤蔓後傳來一聲輕笑。

“沒大沒小,又不喊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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