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言罷,那白須老道轉身衝身後的紫衣道人說了幾句什麼,兩名紫衣道人立刻快步離開,其中一人帶人趕去長生所說的房間,另外一人召集輪值道人詢問昨日情況。
長生雖然有勇氣為師父討回公道,卻沒有勇氣抬頭麵對眾人看他異樣的眼神,獨自坐在場邊,尷尬發窘。
不多時,兩名紫衣道人回返,白須老道沉聲問道,“羅賢子,昨日可有人將那少年自東山押於禁處?”
“回師父,弟子已經問過輪值門人,昨日無人見過此人。”紫衣道人高聲回答。
長生聞言心中一凜,剛想出言反駁,那白須老道又看向另外一名紫衣道人,“羅正子,那禁處可有血跡遺留?”
“回師父,禁處已多日不曾使用,裡麵隻有灰塵,並無血跡。”紫衣道人拱手回答。
長生聞言,遍體生寒,這些道人全在撒謊,他隨之想到了昨日自山下見到的那個知客道人,但最終他並未提起此事,他不想連累此人,更何況即便他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他。
那名為羅正子的紫衣道人衝白須老道稽首說道,“師父,羅順子師兄為人剛正不阿,不苟言笑,常年行走江湖,免不得樹敵招恨,當是彆有用心之人故意選了這般時候遣人栽贓要他難堪,還請師父明察秋毫,權衡公斷。”
白須老道沒有接話,而是抬頭看向長生,“那少年,你說羅陽子曾有書信與你,那書信現在何處?”
“被羅順子燒了。”長生搖頭說道,既然閣皂山有心偏袒,他說什麼也沒用了。
“少年,念你年少無知,此事不予深究,你且下山去吧,日後切莫受人蠱惑,詬病他人。”白須老道和聲說道。
長生心有不甘,高聲說道,“金丹,回天金丹,羅順子沒病,那枚金丹對他沒用,他肯定給了誰,誰拿了那枚金丹?之前還有兩枚,都給了誰?”
長生本以為不會有人接話,未曾想坐在東側的一個女道人出言說道,“你所說的回天金丹是什麼樣子?”
長生聞言抬頭看向那女道人,隻見此人三十出頭,身形高挑,長的甚是美貌。
“珺兒。”白須老道眉頭緊鎖。
“爹,讓他說。”女道人直視長生。
“不過豆粒大小,色金黃,呈圓形。”長生急切回答。
那女道人聞言眉頭大皺,轉頭看向大殿門口的羅順子。
羅順子尚未接話,一旁的羅正子已然冷哼開腔,“哼,你探聽的倒仔細,那枚雪蓮續命丹乃是大師兄自北疆雪域高價買來的,大師兄昨日繁忙,是我親自下山取回來的。我們不知你受何人指使,前來詆毀大師兄,但你若是繼續信口開河,壞我閣皂山聲譽,休怪我們辣手無情。”
長生沒有理會羅正子,而是繼續盯著那個美貌的女道人,“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昨天肯定收到了丹藥,類似的丹藥你之前應該還收到過兩顆,之前的兩顆我沒見過,但昨天你收到的那顆是我親自送來的,我也不知道你吃沒吃那枚丹藥,如果沒吃,你回去仔細看看,那枚丹藥的蠟封不是渾圓的,而是橢圓的,那是因為我往這根棍子裡藏的時候,兩邊的蠟封被擠去了少許。”
長生言罷,那女道人麵色大變,愕然呆坐,一言不發。
“丹藥我送來了,答應師父的事情我做到了,”長生木然起身,茫然邁步,“我師父已經死了,你們是不會為他說句公道話的,你們這道門黑白不分,恩怨不明,不入也罷……”
“你肆意詆毀卻無半點憑據,”那羅順子淩空躍起,朝著長生探手抓來,“給我留下,把話說清楚了再走。”
就在羅順子即將抓到長生肩膀之時,西側坐席中突然閃出一人,拉著長生的衣袖將其反拽拖開,與此同時急出左掌,將羅順子淩空震退。
長生跌撞踉蹌,沒看清救他之人的身形樣貌,隻是隱約聞到此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蘭花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