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的挪出了十幾裡,終於看到了鎮子,本想放下馬駒讓它自己走,卻發現馬駒已經睡著了,無奈之下隻能抱著進了鎮子。
顧不得給自己填肚子,先給馬駒找奶娘,老黃年輕時下牛犢他曾經照顧過,似牛馬這種牲畜是可以代哺的。
由於處於官道旁,這處鎮子的規模就很大,找了一圈兒還真讓他找著了一匹產仔不久的母馬。
說明來意,塞上銅錢,馬主人同意讓馬駒吃奶,長生懂得這些,便上前接了馬尿塗抹到了馬駒身上。
牲畜都是靠氣味來分辨關係的,按理來說帶有自己的氣味,母馬應該讓它吃奶才對,但不知為何,那母馬對馬駒甚是厭惡,不讓它近身,還試圖踢它。
嘗試良久,終是不成,馬主人拿了長生的銅錢,也不能就此作罷,隻能擠了馬奶,用木桶拎給了他。
至此,馬駒終於喝上了奶。
長生本想將馬駒送給這戶人家,誰曾想馬駒喝完奶之後撒了泡尿,尿液竟然漆黑如墨。
馬駒在此時可是很金貴的,長生主動提出贈送,馬主人本就心存疑惑,此番見它尿液發黑,誤以為馬駒有病,忙不迭的攆走了他們。
人家不要,長生也沒有強送,他原本以為馬駒並未遭到屍毒侵染,現在看來它還是中了毒的,隻是弊端症狀一時之間沒有顯現出來。
鎮子上是有客棧的,但長生不敢投宿,隻能買了些乾糧,帶著馬駒繼續上路。
沒走多遠太陽就下山了,由於正值夏日,露宿野外也不寒冷,長生便帶著馬駒自路旁樹林裡安頓了下來。
馬駒並不安靜趴臥,而是自附近亂跑,見它不往遠處去,長生便不管它,席地而坐大口的吃著乾糧。
山中多有蚊蟲,長生就近尋了把蒿草揮舞驅趕。
耍夠了,馬駒跑了回來,躺在了長生身邊。
長生一邊吃著乾糧,一邊自腦海中思慮,這匹馬駒受到了屍毒的浸染,彆說人家不敢要,就算人家敢要,他也不敢送了,這家夥鐵定是砸手裡了,得給它起個名字。
有老黃在前,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小黑,但感覺不好,俗了。
隨後又想到了黑虎,追風,烏騅這類,細想之後感覺也不成,更俗了,這種名字都被叫爛了。
這家夥能活下來著實不容易,要不叫長命,百歲?不好,還是俗。
想了良久,始終想不出合適的名字,最終也懶得費心了,這家夥一身黑毛兒,乾脆叫黑子算了。
黑子好像還少點什麼,這家夥是個公的,就叫公黑子吧。
轉念一下,這名字也太欺負馬了,直接俗到姥姥家了。
再一想,有了,公黑子不好聽,調換個順序,黑公子,這個名字好,灑脫,就它了。
“黑公子。”長生嘗試叫了一聲。
馬駒歪頭看他,它回頭隻是因為長生發出了聲響,並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叫什麼,即便長生喊它大蠢驢它也會轉頭。
長生此時已經吃完了乾糧,伸手去掰黑公子的馬頭,“你能不能彆斜眼兒看人?”
即便將馬頭掰正,黑公子的眼神仍然透著桀驁和不屑,兩個眼睛還是一個圓睜,一個半睜,不過與白天不同,白天是左眼瞪的大,到了晚上是右眼瞪的大。
“還瞅,你他娘的看不起誰呀。”長生笑著給了黑公子一巴掌。
俗話說抬手不打無娘子,張口不罵外鄉人,想到母馬屍骨未寒,長生心中頓生愧疚,急忙撫摸安撫,“好了,你這是天生的,怨不得你,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黑公子自然聽不懂他的話,但長生的撫摸令它很是舒服,打著響嚏,緩慢的搖著尾巴。
長生昨晚不曾睡好,此番夜幕剛剛降臨便困的睜不開眼,倚著黑公子很快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好,足足睡了五個時辰,醒來時已是黎明時分。
他起來解手,黑公子也起來撒尿,長生轉頭看了一眼,發現黑公子的尿仍然漆黑如墨。
待黑公子尿完,長生走過去細看檢視,發現黑公子的尿雖黑卻不稠,亦沒有屍臭異味。
眼見不遠處的樹葉上有個甲蟲,長生將其捉下來扔進了黑尿,那甲蟲立刻劇烈掙紮,不等爬出尿坑便蹬腿斃命。
見此情形,長生眉頭大皺,活物之中屬甲蟲最為耐毒,屍毒起效沒這麼快,能將甲蟲瞬間毒死隻能是蝙蝠蛇的蛇毒,黑公子身上竟然同時攜帶了屍毒和蛇毒兩種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