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刑部和大理寺,這時候肯定也不是來抓人的,木已成舟,大局已定,這時候抓他等同直接與倪家交惡,白日裡大理寺卿楊叔呁還親臨現場充當比武的見證人,這時候大理寺的官差不可能來找麻煩,最大的可能是來賠禮道歉的,畢竟先前大理寺少卿溫公儀曾經對他很不客氣,而刑部亦是如此,大早上的上門抓人,不早點兒過來解釋一番,權當誤會,日後如何相見?
不多時,店主李宗源偷偷摸摸的來了,是自後門繞過來的,來到之後急忙衝長生拱手道喜,“三生道長勇冠三軍,連勝奪魁,可喜可賀。”
長生擺手過後出言說道,“李掌櫃,給你添麻煩了。”
“道長何出此言?”李宗源喜上眉梢,“道長自擂台之上提及小店名號,而今道長連勝奪魁,名揚帝都,寶清客棧猶如天子潛邸,已然成了多福吉地......”
“人多眼雜,可不能亂說。”長生急忙打斷了李宗源的話。
“是是是,”李宗源連連點頭,轉而自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向長生,與此同時低聲說道,“這是倪府家丁於酉時三刻送來的書信。”
長生接過書信,正反打量,信是以蠟滴封住的,蠟封上沒有主家印記,信封上也沒有書寫文字。
酉時三刻比武招親已經結束了,那時他正在擂台上揮灑銀豆答謝眾人,這封信雖然是倪家送來的,卻不是出自倪家之手,因為倪家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與他說,不出意外的話這封信應該出自一直沒有露麵的張善或是張墨之手。
“道長,您明日還要參加武舉比試,”李宗源說道,“若是回到客棧,怕是難得安寧,敝人私宅離此不遠,還請您前往暫歇,養精蓄銳,靜心備戰。”
聽得李宗源言語,再看寶清客棧門口聚集的眾人,長生有些心動,李宗源說得對,此時若是回去,定然不勝其煩。
“我的包袱和兵器還在屋裡,你回去幫我拿過來吧。”長生說道。
李宗源點頭答應,轉身去了。
待李宗源離開,長生拆開了那封書信,見到信上的清秀字跡,長生瞬時心跳加速,他猜的沒錯,信是張墨寫的。
深深呼吸穩定心情,低頭看閱,正文較為直白,‘智勇雙全,以你為傲,正榜比鬥合縱連橫,複雜凶險,眼下無暇與你相見。切記童試不可大意,力保三甲,勇爭狀元,待得正榜落定,可為正主輔弼。臨行所贈之物隨身攜帶,若有危難,即行感召。’
長生收起信文,貼身收藏,張墨的這封信傳遞了三個信息,一是告訴他擂台上做的很好,二是眼下沒工夫見他,讓他注意安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正榜比鬥需要合縱連橫。
合縱連橫乃是古時的一種國策和戰略,簡單說來就是拉幫結派,目前為止正榜的比試規則還沒正式出來,具體細節不得而知,不過張墨應該是已經知道規則了,合縱連橫就要拉幫結派,組隊抱團,張善和張墨需要跟很多人見麵,眼下的確沒時間來見他。
比武的規則都是朝廷製定的,朝廷製定的規則肯定是對朝廷最為有利,朝廷為什麼要讓各大門派采用合縱連橫的比武方式?這不是逼著各大門派選邊站隊,結伴群毆嗎?
略一沉吟便恍然大悟,朝廷此舉就是要讓各大門派選邊站隊,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門派實在是太多了,朝廷摸不準這些人的立場,也不知道他們彼此之間都是什麼關係,不摸底細就不好駕馭。
讓零散的小門派都歸附到那些大門派的麾下,既能清楚的知道他們的立場,方便任用駕馭,日後這些人中如果真的出了刺客和反賊,也方便問罪追責。
不多時,李宗源回來了,帶來了他的包袱和兵器,“道長,清晨刑部官兵前來查案,客棧的夥計一直跟隨在後,刑部官兵並未翻動您的包袱。”
長生接過包袱和兵器,隨口問道,“查案?大早上的他們查什麼案?”
“他們現在也在客棧裡,說是早上消息有誤,驚擾了您,,要與您賠罪。”李宗源說道。
長生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朝廷的情況比他想象的更複雜,大理寺和刑部雖然同掌刑獄,卻也各有派係,倪家能請動大理寺卿說明大理寺直接聽命於皇上,刑部大清早的來抓人說明他們跟宦官閹黨走的近。
“道長,敝人私宅離此不遠,我帶您去。”李宗源說道。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有住處。”長生隨口說道。
聽得長生言語,李宗源好生惶恐,“道長莫要誤會,敝人絕無……”
不等李宗源說完,長生就擺手打斷了他,“李掌櫃多心了,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我今晚暫時去跟朋友同住,待他們散去我還回來,我的馬留在客棧,煩勞你精心照料。”
聽長生這麼說,李宗源放下心來,“道長放心,您的坐騎我已經派人嚴密看護。”
長生點頭道謝,辭彆李宗源,邁步東去。
長生本想去城南客棧尋大頭說話,他很喜歡這個侏儒,但走到巷口又改變了主意,改往北走,楊開白日裡靈氣已經耗儘,他不太放心楊開獨自居住。
去到楊開所居院落已是二更時分,大門已經關了,長生便沒有敲門,直接翻牆而入。
進入院落之後隱約聞到一絲藥氣,深吸聞嗅,待得辨明藥氣瞬時眉頭大皺,這是香魂草的氣味,有人在使用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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