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氣惱沮喪,轉身離場,考官一邊命校尉追上胖子詢問師承姓名,一邊宣布長生獲勝,派人引帶他去往北麵列隊候戰。
不等長生走進隊列,楊開那邊也結束了,對方自恃內功頗有造詣,試圖與楊開對掌互攻,卻不知道楊開修煉的是周天神功,直接被楊開震飛了出去。
由於二人結束的都很快,自北麵列隊之後仍然排在一起,不過二人雖然排在一起卻並未交談,此時他們前麵無有阻擋,可以清楚的看到各處擂台的戰況,正所謂它山之石可攻玉,看看彆人的武功,或許有值得借鑒的地方。
通過觀戰,長生很快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絕大部分的人都會局限於招式,他們所用的招式都很是固化,雖然通過多年的演練已經很是嫻熟,出招的速度也很快,但攻防之間始終有點兒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做不到物儘其用,更做不到信手拈來。
這種情況很是普遍,導致這一問題的根本原因是自以為是,這些人都把招式提前練好了,他們認為自己這一招打出去,對方隻能如何閃躲或如何反擊,隨後的一招針對的就是對方可能會做出的反應,這是不對的,因為對方怎麼想隻有對方知道,總有一些人是不走尋常路的,以既定對無常,倒黴的隻能是前者。
再者,有些人的武功招式非常多,單是這上百種不同的招式就得練上好多年,之所以有這麼多的招式,無疑是為了有備無患,試圖做到不管對方出什麼招式,都能自先前所練的招式中找到適用的招式,但這種作法也是錯誤的,因為招式千變萬化,想要完全做到萬無一失,怕是得提前練習上萬種招式。
練武和為人處世有相似之處,世人都在學習揣摩遇到什麼情況應該怎麼應對,實則這是不對的,天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正確的作法是牢記忠孝仁義,忠孝仁義是最大的規則,所有的小規則都是由大規則衍生的,以大規則為行事準則,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立刻做出決定,不違背忠孝仁義的就去做,違背忠孝仁義的就不能做,乾脆爽利,毫不糾結。
看的越多,長生越感覺朝廷清理這些江湖門派是正確的,很多人的武功連三腳貓都算不上,就這樣的人還成立什麼江湖門派,還裝什麼綠林好漢,沒有點兒真才實學就學人組建門派,到最後壞人一個也打不過,行俠仗義也做不得,也隻能欺負老百姓了。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這話其實不太對,態度倒是挺端正的,顯得挺謙虛,也挺討人喜歡,但事實並非如此,彆說三個人了,有時候三十個人裡也沒有一個值得學習的,長生連看了十幾場,一個可以借鑒的也沒發現,全是烏合之眾。
不過看得多了,經驗沒借鑒到,規律卻總結出來了,正如陳立秋當日所說,但凡跟佛門有關的門派,其武功大多走的是剛猛的路子,大開大合,攻強克堅,少走偏鋒。
而由儒家衍生出的教派所用的武功包羅萬象,浩瀚駁雜,什麼稀奇古怪的招式都有。
與道家有關的門派所用的武功少有死板招數,多有無常變化,與他自創的武功有明顯的相似之處,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乃是由道家崇信天道,參悟陰陽所致,他是在混元神功和追風鬼步的基礎上自創武功的,混元神功和追風鬼步都是道家武學,說白了就是他的武功並不全是自己異想天開,而是借鑒了先人的智慧,如果沒有混元神功的靈氣雙分,通達十二正經,他也無法在匪夷所思的角度從容變招,
他雖然是個道士,卻不曾愛屋及烏,喪失公允,單就武功的威力而言,佛門的功夫無疑是最強的,通過勤學苦練強大自身,以剛克剛,以剛克柔,以不變應萬變。
道家的功夫和儒家功夫看似威力較弱,但真正實戰卻不落下風,因為道家擅長的是法術,可以以法術提升武功的威力。儒家功夫亦是奇技霪巧無所不會,由墨家衍生而出的機關暗器,由醫家衍生出的毒術都能夠劍走偏鋒,克敵製勝。
第一輪人數最多,耗時也最長,一直到中午時分也沒有結束,此時長生前麵已經站滿了人。
眼見負責維持秩序的禁軍校尉多在南側,獲勝隊伍周圍的校尉並不多,大頭趁機鑽了過來,自包袱裡拿出個火燒塞給了長生。
眾人不明所以,以為他要插隊,紛紛出言訓斥,大頭忙不迭的跑了回去。
站了一上午,眾人都餓了,有人發現大頭身上帶了吃食,便低聲問他討要,大頭哪會白給,趁機高價售賣,三個火燒竟然賣了十兩銀子。
長生不餓,將那火燒給楊開,楊開也不要。
眼見大頭站在後麵隊列,也沒有吃東西,長生猜到他身上隻帶了四個火燒,都賣了自己也沒吃的了,便輕輕咳嗽,待大頭會意抬頭,又反手將火燒扔給了他。
大頭接過火燒也沒舍得自己吃,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又賣給了旁人。
長生回頭看了大頭一眼,這家夥投機倒把,不放過任何賺錢的機會,賺了錢也不舍得花在自己身上,仍以硬麵火燒充饑,是什麼原因令得他拚命賺錢卻不舍得花銷?
長生對大頭頗有好感,想到他先前言語,擔心他中途會被朝廷勸退,便趁附近的校尉走到彆處時回頭衝大頭說道,“不要中途退出,打到最後,留在長安。”
長生和大頭之間隔著幾列,他一開口,眾人紛紛疑惑看他,眾目睽睽之下長生也不便再說什麼,待大頭愕然點頭便回過頭來,不再說話。
未時初刻,首輪終於結束,第二輪立刻開始,主考官再度拆開蠟封的信封,自其中取出了皇上手諭,此番規則又改了,逐行依次對戰,一戰二,三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