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客棧裡還有什麼東西嗎?”長生隨口問道。
“沒有,我就這一個包袱。”大頭搖頭。
“那就不用回去了。”長生說道。
大頭不明所以,疑惑仰望。
“你們以後就要留在長安了,不能沒有固定的住處。”長生鋪開其中一個紙卷兒看了一眼,轉而隨手將其遞給楊開,轉而又將另外一個紙卷遞給了大頭。
二人都有靈氣修為,可以夜視,接過看閱,大驚失色,“房契?!”
長生將最後一口肉饃塞進嘴裡,“都不要推辭,推辭便是生分。”
“這……這……”大頭震驚語塞。
“道長,不是我推辭,而是我孤身一人,要那宅子也無甚用處。”楊開出言說道。
“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師父,”長生說道,“古前輩回來也得有個落腳之處。”
眼見長生如此細心,楊開感動非常,無言以對。
大頭知道比武當日楊開曾經救過長生,自忖無功受祿,好生慚愧,“道長,我什麼都沒……”
不等大頭說完,長生就打斷了他的話,“昨日你自台下喊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關鍵時刻你衝上擂台為我拖延時間,已經得罪了宦官一黨,以後咱們都得多加小心,時刻提防。”
最令下屬感動的莫過於自己的付出都被上司看在眼裡,記在心中,聽得長生言語,大頭心中感動,眼圈泛紅。
“對了,昨天被我踹下擂台的楊守義是死是活?”長生邁步向前。
“被你踹的吐血了,不過沒死透,”大頭說道,“我看他在被抬走的時候還哼哼了。”
大頭言罷,再度說道,“道長,那個楊守義乃大太監楊複恭的義子,楊複恭官拜左神策軍護軍中尉,長安大部分禁軍都歸他統領,這個人有十幾個義子,好多都是統兵在外的節度使。”
長生點了點頭,
大頭壓低聲音再度說道,“我聽說當今皇上當初就是在他的擁立之下才登上皇位的,您不殺楊守義是對的,若是真的殺了他,那大太監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你不收那宅子,可是要與我劃清界限?”長生笑問。
大頭知道長生在用激將法,乾脆將房契塞進胸前的包袱,“虱子多了不咬人,反正人情已經欠大了,也不多這一棟房子了。”
三人一邊交談一邊行走,長生隻知道大頭的宅子在楊開前麵的那條街上,卻並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棟,好在倪泰心思縝密,讓看守宅子的家丁提了燈籠在門口等候。
到得近前一看,果然是這裡,門匾已經掛好了,“天殘門彆院,”由書法大師張彥遠親筆題寫。
看到門匾,大頭激動的渾身發抖,語無倫次,他昨日在擂台之下出言幫腔隻是感念長生的一飯之德,壯著膽子上台也有圖財之心,誰曾想長生竟會如此厚待,不但保他為官,還饋贈宅院,眼前這棟宅院可是一處二進大宅,在長安這種地方,其價值不下萬兩白銀。
宅子裡都有家丁和丫鬟,知道新主人來人,紛紛出來迎接。
其中有人認得長生,長生與眾人交代幾句,由他們簇擁著大頭進院回家,自己則和楊開回到後街的住處。
門上的匾額也換了,“青雲山彆院,”亦是書法大師張彥遠親自題寫。
楊開很清楚這棟院子意味著什麼,不但意味著師徒二人有家了,還意味著青雲山得以延續,這可是在長安,自門口走過的人都會知道世上還有青雲山這個門派。
楊開沒有向長生道謝,隻是感慨傷懷,長長歎氣。
楊開的靈氣修為已經恢複,長生便沒有跟楊開住在一起,而是帶上隨身物品回了寶清客棧,他之所以回來是不放心黑公子,黑公子已經兩天沒見到他了,他擔心黑公子會因為見不到他而心慌暴躁。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回到寶清客棧便聽得黑公子在後院不安嘶鳴,來不及上樓放下包袱便跑去撫摸安撫。
由於他昨天沒回來,自客棧等他的人便不多,加上他今晚回來的太晚,也就沒人蹲守,待得黑公子恢複平靜,長生方才回到房間躺臥休息。
次日清晨,楊開和大頭結伴過來尋他,看得出來二人昨晚睡的並不好。
洗漱過後,長生下樓與二人同行東去,今日還要打上兩場,自二百四十名武舉人中選出六十名武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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