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倬一席話說的倪晨伊啞口無言,倪倬轉頭看向長生,“我這麼做自有我的打算,朝廷想將倪家的家產全部查抄充公,我偏不如他們所願,我將家產全部轉贈於你,倪家的家產便成了你的私產,我們不在長安,他們想要追查定罪也無從下手,家產在你手裡,接下來如何處置你就可以自己做主,關鍵時刻是否接濟軍餉,是否捐贈賑災,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倪倬說的清楚,長生聽的明白,待倪倬說完,長生出言說道,“大人的心意我明白,但我感覺事情還沒到必須要走的那一步,眼下局勢不明,不妨再行觀察,靜觀其變。”
“不成,”倪倬擺手說道,“要走就得儘快,此時離開乃是外出遊玩,若是等到朝廷下旨徹查,那時離開就是畏罪潛逃了,我們必須趕在朝廷追查此事之前離開長安。”
倪倬說到此處長喘了一口粗氣,“今日你能主動登門表明心意,證明我沒有看錯人,我將家產留給你,受益的是大唐百姓,若是被朝廷查抄了去,受益的隻能是李家王朝,稍後我們就會著手收拾,日落之前就要離開長安。”
長生心中五味陳雜,不知如何接話。
“爹,事情有您說的這麼嚴重嗎?非走不可嗎?”倪晨伊眷戀不舍。
“非走不可!”倪倬重重點頭。
三人說話之際,門外有下人走過,長生見狀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塞進了嘴裡。
待下人走遠,倪倬說道,“長生,我們要去哪裡你是知道的,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您說。”長生接口。
倪倬說道,“此事我之前與你提過,當晚你未曾應允,而今我舊事重提,若是明知無力回天,一定要在最後關頭設法抽身,萬勿愚忠堅持,與舟同覆。”
“大人放心,我記住了。”長生點頭。
倪倬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倪晨伊一時之間接受不了舉家離開,仍然心存僥幸,“你們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嚴重了,皇上便是不忌憚倪家,也總會忌憚長生,總不能真的把咱們全抓起來吧。”
倪倬轉頭看向倪晨伊,“你低估朝廷了,你以為朝廷會跟你講情麵嗎?另外,長生剛才說的什麼你也聽到了,朝廷如果真的要抓我們,他就會跟朝廷翻臉,由此看來朝廷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不按照長生的心意來處理一些事情,他就會跟朝廷作對。”
聽得倪倬言語,長生眉頭大皺,雖然倪倬的這番話不太中聽,卻不得不承認倪倬說的確是實情。
倪倬又道,“長生太重情義,朝廷看重的是這一點,忌憚的也是這一點,故此朝廷才會想方設法的將他自我們和龍虎山身邊拉走,斷絕我們與他的情義。”
“那皇上到底是信任他還是不信任他呀?”倪晨伊有些氣惱,“既然不信任他,那還給皇上賣什麼命,直接走吧。”
倪倬沉吟片刻出言說道,“應該還是信任的,不過也有疑心和猜忌,不知為何,他好似對長生格外疑心。”
“我知道為什麼。”長生說道。
聽得長生言語,倪倬和倪晨伊紛紛轉頭看他。
“平康坊的事情是我三師兄做的,事發當晚我也有參與,而今我師兄已經反叛,占據了平州和申州,”長生說到此處轉頭看向倪晨伊,“前日早上你去禦史台尋我,恰好師叔也在我房中,實則那時我剛從河間回來,我二師兄被龍顥天拿了,我聞訊趕去河間救人,結果中了龍顥天的圈套,我用天蠶神功換下了二師兄及其家人,事後二師兄一家也趕去了三師兄所在的平州,龍顥天是個無恥小人,他很可能與皇上說明了此事,皇上本就知道我與三師兄的關係,再聽得龍顥天密奏,越發擔心我會受兩位師兄的影響和攛掇。”
長生言罷,父女二人恍然大悟。
此時已是午時三刻,想到之前與張善的約定,長生便站立起身,“師伯讓我午後去見他,我先過去看看他對此事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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