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大頭言語,餘一和釋玄明都睜開了眼睛,楊開也抬頭看向長生。
“大人說的對,”楊開說道,“皇上搶在咱們回程之前下旨嘉獎,很可能是不想給大人開口為二人求情的機會。”
見楊開沒給出有用的建議,大頭又看向釋玄明,“大師,你有什麼好辦法?”
“這事兒可不好辦哪,”釋玄明搖頭,“看皇上這架勢是不想讓步的。”
“你這說了等於沒說,”大頭擺手之後又看向餘一,“師太,你怎麼看?”
餘一說道,“此事拖不得,拖到最後大人很可能要麵對手足相殘的處境,皇上也不可能赦免他們,依我看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設法去跟他們見一麵,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如果他們願意,可以安排他們悄然退走,遠離避禍。”
“這個辦法可行,”大頭說道,“他們如果真跑了,皇上看在大人的麵子上,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追究了。”
此時四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長生身上,長生點頭說道,“回去之後我儘快安排一下手頭的事情,設法去見他們一麵。”
議到此處,此事就算告一段落,短暫的沉默之後,長生又道,“皇上此番嘉獎擢升,你們四個全是正五品,由此可見在皇上看來你們全是我的死黨,如果你們有誰不想牽扯太多恩怨是非,回去之後立刻上書辭官,或許還能全身而退。”
長生的言外之意非常明顯,那就是四人從今以後就要跟他綁在一起了,共同進退,福禍共擔。
若是換做其他話題,大頭肯定第一個表態,但此事關係到其他人,他若是搶著表態就有綁架裹挾之嫌,隻能默不作聲。
他不做聲,楊開也不說話,餘一和釋玄明也沒有表態。
雖然四人都不曾鄭重表忠,但沉默已經表明了四人的態度以及對他的絕對信任。
半夜無話,次日早起眾人再度啟程,由於沿途不曾換馬,行的就慢,當天夜裡自官家驛站歇了一晚,次日未時回返長安。
回到長安之後,長生先安排了禦史台的事情,他此前曾經派出一批禦史巡查地方吏治,當時人數較少,中途還跑回來幾個,此番直接大規模派出巡查禦史,眼下朝廷的國庫又空了,想要快速聚財,隻能自貪官汙吏身上下手。
午後,長生先去了一趟吏部,蘇州是上州,上州長吏是正五品,想要提拔任用正五品的官員必須經過吏部,直接找到吏部尚書說明緣由,隻說蘇平措在誅殺楊複恭以及奪取慶陽兵權這兩件事情上都立下了功勞,屬於有功之臣,為免遭到楊守信餘黨的報複,便將其調回家鄉任職。
長生是戶部尚書兼禦史大夫,吏部尚書自然不會駁他麵子,最主要的是長生言語之中沒有公事公辦的意思,而是流露出了私下調用的請求,說白了就是承認欠了吏部尚書一個人情,對於讓長生欠自己一個人情的機會,吏部尚書自然不會放過,隻道包在他的身上,一切從簡,三日之後吏部公文就下發到蘇州府。
長生道謝之後離開吏部回返戶部,喊來下屬官吏,命其將既定調撥給慶陽的一百萬兩軍需加急發放,確保半月之內送抵慶陽。
下午長生一直留在戶部處理公務,戶部關係到社稷民生,是公務最為繁重的衙門,而戶部尚書則是六部之中最為辛苦的堂官,他前後離開了七日,案頭上的積壓的公文已經堆積如山。
等到處理了積壓的公務已是二更時分,雖然戶部也有住處,但長生還是習慣性的回了禦史台,途經西廂時下意識的想要撩起門簾,但抬手之後才想起黑公子已經讓自己送給了倪晨伊。
先前往複奔波多有乏累,躺下就睡,辰時方才蘇醒。
剛剛下地開門,卻發現楊開一臉急切的走進了後院兒。
“出了什麼事?”長生皺眉問道。
“兵部早報,平州叛軍發兵外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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