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世上沒有那麼多不長眼的人,能擔當門房自然腦子也都夠用,看穿戴,看氣度,看言談就能大致判斷出來人的身份和地位,哪怕看不出身份,也能看出所在的層次,但凡長點兒腦子就不會刻意刁難,自討沒趣。
不多時,蘇平措自院內匆忙的跑了出來,滿臉歡喜,到得近前跪倒就拜,“蘇州長吏蘇平措,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自己人不必拘禮,快起來吧。”長生擺了擺手。
即便長生開口,蘇平措仍然鄭重其事的三跪九叩,而府上的家丁見狀也紛紛跪倒。
直待行過大禮,蘇平措才直身站起,轉頭看向陳立秋,“王爺,這位是?”
“我二師兄。”長生隨口介紹。
聽得長生言語,蘇平措再度撲通跪倒,“拜見二爺。”
“哈哈哈,快起來吧,長生怎麼提攜了你這麼個馬屁精。”陳立秋伸手將蘇平措拉了起來。
蘇平措當年正是因為主動投降才得到長生重用的,本來就是個厚臉皮,便是陳立秋言語之中多有揶揄也隻當沒聽出來,起身之後滿臉堆笑,“王爺,內子有孕在身,不得遠迎,恕罪恕罪。”
“我們又不是來看你老婆的,”陳立秋笑道,“巴圖魯呢?”
“回二爺問,大爺不在府上,他去縣裡了。”蘇平措答道。
“他去縣裡做什麼?”長生隨口追問。
此時門外有不少馬夫和車夫,院子裡還有不少仆役,蘇平措四顧之後側身抬手,“此處人多眼雜,請王爺和二爺入座奉茶。”
不等長生開口,陳立秋便擺手說道,“我們還要趕回去,就不進去了,你馬上帶我們去找巴圖魯。”
“好好好,”蘇平措連連點頭,轉而衝院內仆役大聲呼喊,“快去牽馬。”
“你還會騎馬?”陳立秋有些意外。
“回二爺,下官本是戍邊武官,得王爺提攜才得以返鄉任職,”蘇平措毫不掩飾自己對長生的感激之情,“王爺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行了,行了,彆拍了,”陳立秋擺手打斷了蘇平措的話,“我們急著趕回去,你也彆騎自己的馬了,騎我們的馬吧。”
眼見蘇平措還要推辭,長生出言說道,“走吧,我們趕時間。”
聽得長生言語,蘇平措哪裡還敢耽擱,急忙隨著二人走下台階,騎上了空著的那匹汗血寶馬。
“我大師兄有沒有行李在府上?”長生問道“如果有,一並收拾了,我們就不回來了。”
“沒有,沒有,大爺每日在外奔波,不怎麼著家。”蘇平措答道。
長生點頭過後抖韁先行,陳立秋和蘇平措跟隨在後。
身在鬨市,不便策馬狂奔,長生趁機衝蘇平措說道,“你想必已經聽說了,眼下我已經卸下了戶部和禦史台的差事,離京之前我也跟吏部尚書打過招呼,你就安心在這裡做官,沒人會找你的麻煩。”
長生言罷,蘇平措免不得感激涕零,千恩萬謝。
“我大師兄在這裡過的可好?”長生隨口問道。
“回王爺,大爺自這裡過的很好,”蘇平措說道,“每日行俠仗義,快意恩仇。”
“行俠仗義?快意恩仇?”長生疑惑皺眉,“蘇州是富庶之地,少有山賊土匪,他上哪兒行俠仗義去?”
“王爺有所不知,”蘇平措笑的有些尷尬,“大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這蘇州城裡的地痞惡人全被他給打遍了,之後無事可做,又往縣裡去了。”
“縣裡有惡人?”陳立秋笑問。
“原本是有的,而今早就沒有了。”蘇平措說道。
“那他還去縣裡做什麼?”陳立秋追問。
“斷案,”蘇平措尷尬苦笑,“大爺對縣令斷案多有不滿,便親自坐堂,為民伸冤。”
“他哪會斷案哪,你就由著他胡鬨?”長生皺眉。
蘇平措苦笑。
長生無奈歎氣,“行了,不說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