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側身抬手,請張善先行。
由於長生沒有發話,大頭四人便跟在二人身後,一起走向城門。
守城的士兵見四人也要進宮,本想出麵阻攔,但不等其開口就被大頭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進宮不遠,便看到北麵走來一群官員,為首的正是門下省侍中錢鐘林,同行的還有七八人,皆為四品以上官員。
長生直視錢鐘林的同時,錢鐘林也在看他,眼神之中沒有絲毫懼意,有的隻是春風得意的倨傲。
長生原本落後張善半頭,見錢鐘林等人迎麵走來,便邁步超過張善,徑直朝著錢鐘林等人走了過去。
見長生迎麵走來,錢鐘林很不情願的往東偏移了幾尺,為長生等人讓路,不過與己方眾人擦肩而過之時,錢鐘林等人並未停步衝長生見禮,而是歪頭斜視,徑直走過。
對方禮數欠缺長生也並未發難,因為錢鐘林等人都是文官,文官善辯,若是真的吵起來,對方有的是理由搪塞反駁,己方眾人雖然披掛披風卻並未穿戴官服,這群文官隻說沒認出他來,就拿對方沒轍。
在與己方眾人對行走過之際,錢鐘林輕蔑的瞅了己方眾人一眼,眼見殘害了十方庵眾人的錢鐘林竟然如此倨傲,餘一氣的渾身發抖,手握劍柄,怒目咬牙。
如果能動手,長生早就動手了,之所以隱忍不發是因為他找不出錢鐘林的漏洞,雖然明知道錢鐘林在吹毛求疵的加害西域老兵,但對方在辦案過程中卻並未違反大唐刑律,此時興師問罪,己方師出無名。
眼見餘一氣的七竅生煙,長生緩步慢行,遠離了前麵帶路的宦官,隨後歪頭看向餘一,與此同時低聲說道,“今晚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隻是不要留下把柄。”
餘一原本都快被憋死了,聽得長生言語,鬱氣儘消,感激點頭。
張善自然聽到了長生的話,換做平時他一定會出言勸阻,畢竟己方眾人一回長安,錢鐘林當晚就遇刺身亡,世人一定會懷疑他們,但此時他卻暗中讚許長生的果斷,正所謂慶父不死,魯難未已,近段時間朝廷發生的所有荒唐事錢鐘林都有參與,這個愚忠禍國的老東西留著就是個禍害。
雖然不是正式上朝,宦官仍然將眾人引向中宮大殿。
皇宮腹地戒備森嚴,院子裡左右站立了近百名羽林軍,羽林軍中有幾張熟麵孔,都是當日參加武舉童試的武舉進士。
長生和張善等人步行上前,到得宮門外有禁衛將軍請眾人留下兵器,進宮麵聖肯定不能攜帶兵器,故此眾人便將兵器留在了大殿西側的桌案上,這個桌案也並不是專為眾人設置的,而是平日裡就擺在那裡,供文武百官上朝時暫時存放雜物。
留下兵器,眾人邁過高達兩尺的門檻進入大殿,大殿內亦有帶刀禁衛,人數和站立的位置與平日裡並無變化。
皇上就坐在龍椅上,穿的是黃衣常服而非九龍朝服,見到長生張善等人進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按照朝廷禮製,大殿覲見,進門便要行禮,進殿的六人隻有楊開和大頭行的是單膝跪拜禮,他們是武將,不需雙膝下跪,而長生本來就有見君免跪,張善和餘一釋玄明是出家人,也不用跪拜。
“諸位愛卿平身,賜座。”皇上聲音如常,麵帶微笑。
皇上說完,立刻有宦官搬來座椅,眾人分彆落座。
不等長生和張善開口,皇上便主動說道,“闊彆多日,朕一直掛牽著英勇親王和護國真人,二位愛卿為國操勞,實乃擎天輔弼,大唐柱石。”
長生是親王,理應先接話,“皇上謬讚,微臣愧不敢當,不知……”
長生話未說完,突然發現眼前虛影一閃,定睛細看,卻發現張善已經施出身法,朝著正北龍座上的皇上疾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