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不少衣衫襤褸的小孩子,也不是百姓想生這麼多,而是夫妻在一起就會有孕,有孕了隻能生下來。
走過村裡的幾條街道,長生自村口的一處草垛旁坐了下來,來去匆匆容易惹人起疑,坐會兒再回去。
村裡的大人對他多有戒備,但頑童卻不怕他,見他坐在草垛旁,便有幾個頑童拿石子兒扔他。
長生能躲卻沒躲,內心深處甚至希望這些頑童多打自己兩下,如此這般,接下來毒死他們的時候,自己心裡也能好受些。
但很快,長生就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深深的愧疚,如假包換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人一旦想做某件事情,就會極力的為自己尋找做這件事情的借口和理由,以此獲得內心的平和,這是俗人才會有的毛病,而今自己竟然也會生出這種想法,虛偽,真虛偽。
起初這些頑童還不敢太過靠近,眼見長生不還手,膽子便大了起來,逐漸靠近,如此一來扔在他身上的石子就多了些。
長生此時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他甚至希望這些孩子用更大的石頭來砸自己,倒不是為自己接下來殺他們尋找借口,而是自己做了錯事,理應受到懲罰。
如果做大事必須冷血無情,殘害無辜,他寧肯一輩子不做大事,寧肯被人罵不顧大局,這些百姓都是無辜弱者,殺他們實屬喪儘天良,但形勢所逼,他實在無法在毒死敵方士兵的同時保全他們。
就在長生垂眉低頭,痛苦內疚之時,近處傳來了女人的聲音,聞聲抬頭,隻見一個彎腰駝背的白發老嫗拿著一根燒火棍正在快步走近,一邊走一邊大聲嗬斥,由於說的是方言,長生也不能完全聽懂,觀其神情語氣,當是在驅趕那些拿石子扔他的頑童。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那白發老嫗想必是出來搬拿柴草的,攆走了那些頑童之後,白發老嫗來到長生麵前,低聲說了句什麼。
長生沒有完全聽懂,便沒有接話。
見長生不吭聲,白發老嫗便沒有再說話,自草垛上抱了捆柴草轉身離開。
老嫗離開之後,長生抬頭看天,此時太陽已經偏西,到了生火做飯的時辰了,也到了動手的時辰了。
就在長生收回視線,起身想要離開之時,先前離開的那個白發老嫗竟然回來了,見長生想走,急忙快步追了上來,到得近前抓過長生的手,將一件東西塞進了他的手裡。
長生抬手低頭,隻見老嫗塞到他手裡的竟然是半塊雜麵菜餅。
老嫗又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匆匆離開。
長生不能完全聽懂老嫗說了什麼,卻能聽出她最先說的兩個字是‘孩子’。
長生佇立原地,愕然發愣,良久過後回過神來,再畫隱身符,東行回返。
此時巴圖魯和陳立秋已經回來,見長生回返,陳立秋皺眉問道,“你怎麼才回來?這都什麼時辰了。”
“不用毒煙了,我不能殃及無辜。”長生正色說道。
陳立秋不明所以,疑惑看他。
“我回去將大頭等人喊過來,直接硬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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