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耀武揚威,走的時候灰頭土臉,最慘的是王大超,前一刻還是四品州官,後一刻便成了階下囚。
待官兵退走,己方重新落座,大頭餘怒未消,“吏部都是乾什麼吃的,就這麼個貨也能當官兒,整個兒一豬腦子。”
“他不是腦子不夠用,他是聰明過了頭,”餘一說道,“他知道我們都是好人,自以為是的認為我們會自重身份,不與他一般見識,所以才會有恃無恐,肆無忌憚。”
“他娘的,這是啥道理,好人就該吃虧呀?”大頭氣惱謾罵,“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你看看他剛才那副嘴臉,一肚子壞水卻搞的大義凜然,好像咱們都是奸臣,就他是忠臣一樣。”
見長生臉色難看,餘一不無歉意的說道,“王爺,此人乃錢鐘林同黨,今日發難,與錢……”
不等餘一說完,長生就擺手打斷了她的話,“你剛才說的很對,他今日冒犯於我,隻是為了沽名釣譽,以攻代守,與錢鐘林沒什麼關係,他也不是為錢鐘林出頭。”
餘一知道長生在寬慰她,心中仍然多有愧疚,為了給十方庵眾人報仇,長生默許她殺掉了錢鐘林,而長生與錢鐘林有矛盾世人皆知,錢鐘林遇刺身亡,這個黑鍋直接扣到了長生的頭上,由於長生雷厲風行,殺伐果斷,令得朝野上下對其多有詬病,而錢鐘林一事令他本就不好的名聲越發雪上加霜,而這也正是她先前搶著為長生出頭的主要原因。
見餘一臉上多有愧色,楊開自一旁說道,“自古文人相輕,這些文官就如同那善妒的婦人,總是見不得彆人好,王爺入仕三年便封侯拜相,位極人臣,滿朝上下,誰不眼紅?誰不嫉妒?”
“楊開說的對,就是嫉妒,”釋玄明說道,“旁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在遇到王爺之前,我是頗為自傲的,少林絕技極難練就,而我年紀輕輕卻練成了二十多種,本以為橫行無忌,天下無敵,不曾想與王爺對壘卻當眾落敗,令我沮喪了許多天。”
“哈哈,真漢子,你挺坦蕩的嘛。”大頭笑道。
“哈哈,我不坦蕩也不行啊,我本來就打不過他。”釋玄明也笑。
聽得四人言語,長生心中多有欣慰,他知道四人先前所說都是在直接或是間接的安慰自己,事實上他也的確需要他人的鼓勵和安慰,畢竟誰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尤其是年輕人,先前為了給朝廷整頓吏治,充盈國庫,又是抄家又是株連,搞的自己背負了一身的罵名,很多人都拿他跟酷吏來俊臣相提並論,正所謂高處不勝寒,他早就深切感受到了身居高位的巨大壓力。
鬨了這麼一出兒,長生心情大壞,胃口全無,但大頭等人卻是狼吞虎咽,因為先前長吏隻說他們在吃菘菜和蘑菇湯,湯碗裡的骨頭和雞肉可不能剩下。
長生強打精神吃了點東西,他知道自己的心情不該受王大超的影響,奈何還是身不由己,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的不足,卻因為受限於年齡而不得彌補。
飯後,大頭起身結賬,順便兒向店家買了套豬下水喂雕,擔心被人看到,詬病奢靡浪費,便連木桶一起買了。
眾人收拾出門,騎馬南下,長生曾經主政戶部,知道去往新羅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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