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此處位於極北邊緣,亦在永夜籠罩之下,”餘一說道,“還是早些離開這裡,以免生出變數。”
長生緩緩點頭,沉吟過後發出呼哨,召喚正在不遠處吃草的黑公子。
眾人見狀紛紛效仿,召來各自坐騎,動身回返。
由於巴圖魯騎乘火麒麟飛在高處,聽不到眾人談話,楊開便沒了顧慮,“王爺,您有何打算?”
“事關重大,需要從長計議,”長生說道,“先尋個安全所在再作計較。”
南行百餘裡,眾人終於離開了永夜籠罩區域,此時外麵乃是下午未時,烈日當空,陽光普照。
重見光明,眾人心中的壓抑一掃而空,此行雖然多有艱險,卻也頗為順利,不但尋得了逐日靴和能夠提升修為的怪蛇內丹,還得到了上古神器天蓬刀。
天蓬刀能夠傷及金仙,自然也能對龍顥天和李煥宸構成威脅,雖然長生自己也能殺掉二人,但龍顥天和李煥宸必然對他多有防範,天蓬刀的神異之處就在於哪怕是沒有靈符的人持拿此刀,也能殺掉身擁靈符的那些人。
起初的兩千多裡眾人一直在筆直南下,到得三更時分,眾人進入漠北草原,長生開始改道轉向,偏移西南。
次日淩晨,眾人來到了位於隴右道和關內道之間的觀雲山,觀雲山並不在大荒異聞錄的記載之中,也不在長生搜尋的計劃之內,他之所以帶領眾人來到這裡,乃是因為不久之前身擁銅符的王仕仁曾經自這裡滯留了幾日。
直待趕到地頭兒,長生才知道這觀雲山裡有一座已經荒廢多年的大型寺廟,寺廟的建築風格和殘存的佛像有著明顯的魏晉風格。由於荒廢多年,寺廟四周的院牆早已倒塌,僧房和大殿也破敗不堪。
寺院所在的山頂上有一座高大的佛塔,多年的風吹日曬令佛塔斑駁風化,搖搖欲墜,佛塔底層有著明顯的挖掘痕跡,周圍散落著一些晉朝的銅錢和腐朽的紙片。
古代寺廟都有建造佛塔的習慣,佛塔下麵通常都有地宮,有些地宮裡安放的是高僧的屍體,而有些地宮裡則埋藏著與佛門有關的經書和法器,觀雲山的這座佛塔無疑屬於後者,而打開地宮的無疑是之前來過的王仕仁。
身為佛門弟子,釋玄明和餘一對於寺院地宮慘遭挖掘多有憤慨,他們也有靈符在身,自然知道此事是誰所為。
一夜奔波,眾人皆是筋疲力儘,趕到地頭兒之後,巴圖魯很快尋了處避風之處倒頭酣睡。
不等眾人發問,長生便主動解釋,“有了天蓬刀,咱們便搶得了先機,亦不需要再四處奔波了,但咱們不能讓龍顥天和李煥宸等人察覺到異常,他們都能感知到咱們所在位置,如果咱們回返長安,他們立刻就會懷疑咱們是不是得到了什麼厲害的法器。咱們到這裡來,便能麻痹他們,讓他們認為我們仍然在四處奔走,探查搜尋。”
待眾人點頭,長生再度說道,“咱們雖然搶得了先機,但龍顥天和李煥宸等人也隨時可能尋到厲害的殺器,李煥宸這段時間一直滯留南海,位置屢次瞬移變化,但每次她都會利用身法趕回固定的一處區域,故此我懷疑她試圖獲取的法器或神物,是與餘一虛空玄門類似的東西,一旦讓她得手,想要再殺她就難上加難了。還有龍顥天,他算是徹底跟玉清宗杠上了,剛離開了玉泉山,又跑去了乾元山,乾元山乃玉清宗太乙真人當年的道場,太乙真人乃是金仙修為,倘若有法器留下,其威力也勢必很是驚人,退一步說,即便在乾元山龍顥天依舊空手而歸,接下來他也會去往彆處。”
長生說道此處略做停頓,轉而繼續說道,“咱們眼下雖然搶占了先機,但先機隨時可能失去,咱們需要謹慎思慮,仔細權衡,接下來究竟怎麼做,方才正確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