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北淵負雪樓魏枕風,參上……(1 / 2)

屋內陷入了良久的寂靜。

彆說是聽得一愣一愣,現已呆若木雞的周懷讓,就連總是能在第一時間跟上太子殿下思路的沈不辭都頗為詫愕 。

沈不辭知曉殿下始終在懷疑自他們入東陵境內目睹的一切後麵都有北淵勢力的影子。他和李二等人交過手,隻看他們的身手,也能判斷他們並非等閒人物,市井之臣。

可殿下是如何從北淵,算到負雪樓,最後直指北淵恒王,他不得而知。

最先忍不住打破沉默的是傻白甜周懷讓:“您是說他他他是魏……”

周懷讓猛地意識到,若殺魚的真的是北淵小王爺,他私下和殿下閒聊時直呼其名,魏來魏去就算了,當著人家的麵還這樣實在有失大國之禮。

然而他們都鬨成這樣,早就撕破臉了,還有必要搞禮儀之邦那一套嗎?

周懷讓一時拿不準主意,猶猶豫豫地閉上了嘴。

李二替趙眠回答了周懷讓的問題。

“當然不是。”李二一開口,又恢複了尋常的模樣,仿佛方才顯現出的興奮隻是旁人的錯覺。他越想越好笑,最後失笑笑出了聲:“你們在想什麼。我若是北淵小王爺,在東陵被萬華夢欺負成這樣,早就讓五萬北淵鐵騎壓境東陵,逼迫萬華夢交出解藥再喊我聲爹了,哪還會在此處可憐兮兮地求你們和我結盟二打一。”

趙眠心道北淵現在有個屁的五萬鐵騎,打仗打了十幾年,好不容易亡了人家西夏的國,北淵不用厲兵秣馬,休養生息的麼。

即便真的要壓境東陵,那也是他南靖的精銳。

趙眠不指望李二會和他說實話,但李二承不承認是一回事,他問不問是另一回事。隻要他問了,李二心裡有數,也該注意一下彼此的身份。

不過李二有一句話他還是相信的。麵對萬華夢,同在異國他鄉的他們理應站於同一立場。

“如此,是我猜錯了。”趙眠環顧四周,“你們這都是什麼表情,我隨口說說而已,不必當真。”

周懷讓不由地在心裡嘀咕:您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都忘了端住太子殿下高高在上,惜字如金的儀態,哪像是隨口說說的哦。

“既然你不是北淵權貴,那我也不必顧忌什麼了。”趙眠站起身道:“結盟免了,認主可以。日後我做大,你做小,你仍要跪著同我說話,唯我命是從,明白麼。”

李二:“……”

李二這副無言以對的模樣讓趙眠終於暢快了一回。是李二自己說不是的,可不關他的事。

趙眠:“說話。”

李二:“哦。”

一個簡單的“哦”字像極了父皇不願理丞相時的敷衍,趙眠大方地沒同李二計較。

趙眠把李二丟給沈不辭慢慢調教,並囑咐:“看住他,給他找個地方住。切記,不要讓他有接觸到朱廣深的機會。”

千機院耗了不少心血才讓這些眼線暗樁在東陵京都紮根,若被李二發現就得不償失了。

“是。”沈不辭頓了頓,問:“殿下,您見過北恒王?”

沈不辭從剛才一直沉思到現在,得出結論——殿下應該是和北淵恒王認識的,所以才會做出當下的判斷。

趙眠點點頭:“見過他兩次。若孤沒記錯,分彆是孤和他六歲和十二歲那年。”

沈不辭又問:“敢問殿下,北恒王的性格可是與李二相似?”

趙眠若有所思,給出的答案模棱兩可:“難說,他……”趙眠實在不知如何形容,“罷了。”

一旁的周懷讓按捺不住道:“殿下,殺魚的……不,李公子真的是北淵小王爺麼。”

趙眠嗬地冷笑:“‘李公子’,叫得真好聽。如果他是,你要不要去做他的伴讀?”

周懷讓大驚失色,連連擺手:“臣不要,臣一輩子隻做一個人的伴讀,那就是太子殿下您!”

趙眠睨他一眼,語氣緩和了些許:“你覺得他是麼。”

周懷讓急中生智,找到了一個萬能的答案:“您怎麼覺得,我就怎麼覺得。”

趙眠意有所指道:“你沒聽見他說麼,他自稱是西夏人,還恨北淵入骨。你自己想想罷。”

周懷讓徹底糊塗了。趙眠走後,他討好地向沈不辭求助:“老沈……不,沈哥,你說殿下他到底怎麼想的啊?”

沈不辭道:“自己領會。”

周懷讓雙手抱頭,痛苦哀嚎:“頭好癢啊。”

趙眠回到朱府,叫來朱廣深,問他在京都多年有沒有找到過一些有關北淵潛伏在東陵細作的線索。

朱廣深慚愧地說沒有。他的確在京都許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後感覺到了來自北淵勢力推動的影子,但這些北淵人極是小心敬慎,下手時甚少留下蛛絲馬跡。

朱廣深不是沒查過,可無論他們怎麼查,都隻能查到一些不算重心,也不算核心的小角色。

“足夠。”趙眠道,“你從中挑一個最舉足輕重之人呈予孤。”

次日一早,趙眠帶著周懷讓等人來到李二暫時的住處。

這是趙眠特意為李二尋的好地方,位於京都有名的煙花之地,勾欄院附近的一個胡同裡。

該胡同被附近的街坊戲稱為“外室胡同”,胡同裡住的都是一些被人贖了身,又暫時不便領回家的風塵男女。換言之,就是那些商賈官宦不怎麼乾淨的外室。

東陵雖不像南靖一樣是禮儀大國,但淪落風塵後又給已有正妻家室的男子做外室同樣遭人唾棄,普通老百姓路過此處都要掩鼻皺眉繞著走。

礙於李二的身份,趙眠不便真的把人摁著打,但稍稍敲打一番還是必須的。

趙眠將李二安排在此處,不用懷疑,就是存著羞辱他的意思。

據說,李二昨日入住之時,引得不少本地人圍觀竊語。不到半天,李二在勾欄院周邊就已名聲大噪。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我活了大半輩子頭一回見到這麼高這麼黑的男娼——到底哪家老爺少爺好的這一口啊。”

“這漢子生得人高馬大的,不缺胳膊不缺腿,乾什麼不能養活自己,非得乾這一行,丟死人!”

“我要是他爹媽,能氣得自己把自己給活埋咯。”

趙眠本以為李二被送到這種地方遭此等非議,會整日躲在屋子裡沒臉見人,暗暗罵他好過分。誰想,他一走進院子,就聞到了一陣烤肉的香味。

隻見李二在院子裡架了個爐子烤魚,一手刷油一手放料,時不時還扇扇蒲扇,忙得熱火朝天。

“哦,公子來了。”李二坐在小板凳上,下巴微抬,“需要我給你下跪行禮麼。”

趙眠神色倨傲:“要。”

李二“嘖”了一聲:“你還真是一點不客氣。先欠著,我烤完魚再跪。”

趙眠冷嘲:“你在此處似乎很悠哉悠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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