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資麵無表情道:“王爺該不會還不知道我們太子殿下的生辰吧。”
魏枕風:“。”
趙眠瞥了眼一旁的父親,輕聲道:“我也不知道魏枕風的生辰。”
蕭相不鹹不淡的:“嗯。”
扶資又問:“不知王爺方不方便透露在北淵每年的俸祿。”
魏枕風報了個數,又補充道:“除此之外,本王還時不時能拿到朝廷的賞賜,亦或是在外麵找到些寶貝私吞——你切記把這個也注明上去,辛苦。”
扶資繼續:“小王爺可願意常駐南靖上京?”
趙眠胸口忽地一緊。
他和魏枕風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因為沒有必要。
他和魏枕風都非常清楚應該把什麼事放在第一位,他絕不會為了和魏枕風上床常駐北淵,魏枕風亦然。
他是南靖人,以後還會是南靖的一國之君,無論生死,他都會永遠守在南靖的疆土上。
這也是父皇為何要他在登基前周遊列國的原因之一。以後,他再想離開上京城就很難很難了。
至於魏枕風,這些年早已習慣了東奔西跑,要在他一個地方常駐,不得難受死他。
然而,魏枕風的答案稍稍出乎了他的意料。
魏枕風思索良久,一臉惋惜道:“現在不行,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趙眠不由莞爾。
這個答案,還真是有魏枕風的風格。
……
問到第十七個問題時,扶資道:“還剩最後兩個問題。其一,你喜歡我們殿下嗎?”
站在自己父親身邊,趙眠的臉頰又開始發燙了。
魏枕風展顏一笑:“喜歡啊。”
扶資點點頭:“有多喜歡?他對你笑一笑,你願意把命給他嗎?”
趙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他要魏枕風的命乾嘛?父皇的想法有的時候他是真搞不懂。
魏枕風也被問住了:“我的命怎麼給他?切塊肉給他炒辣椒,還是把肋骨拿下來給他燉湯。”
扶資一陣無語,道:“陛下是在問王爺,願不願意為殿下而死。”
有關這個問題,扶資倒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不久前,他佯作要行刺太子殿下的刺客,北淵小王爺明知不敵他手,卻能以血肉之軀擋在門前。倘使有朝一日殿下真的麵臨險境,他相信小王爺會對殿下以命相護。
扶資自以為預判了小王爺的答案,都準備在這個問題後麵寫上“他很願意”字了,不料卻聽見魏枕風道:“能不能等我報完仇再去死?”
扶資:“……”
魏枕風歎氣:“有些事情若沒做完,我是真的死不瞑目。”
扶資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在最後一個問題上注明“他有點願意”。
蕭相聽完十八個問題的答案,評價是:“果然是能言會道,難怪能蠱惑太子至此。”
趙眠聲音虛軟:“不是蠱惑……”
“魏枕風若無意常駐南靖,你也不必與之過多接觸。”蕭世卿道,“你要去同他告彆,這便去罷,我在此處等你。”
趙眠想了想,改變了主意:“不用了。”
當著父親和扶資的麵,他也不知道能和魏枕風說什麼,還是找個機會,私下同他告彆為好。
趙眠跟著父親回到暫住的風齋,還沒開始找機會呢,魏枕風的“密信”就到了——白榆來給他診脈時,偷偷塞了張字條給他。
趙眠在父親眼皮底子下把字條藏入袖中。
蕭世卿問白榆:“殿下貴體如何。”
趙眠看向白榆,生怕她說出“精血有損,房事過多”八字。好在白榆一向知道分寸,把話說得十分委婉:“殿下身形勞損,不宜再過度操勞。”
蕭世卿點頭:“太子今夜早些歇息。”
趙眠睡了一整個白日,並沒有什麼睡意。況且,魏枕風還在字條上約他於清風講堂相見。
清風講堂,正是昨日嵇縉之給他們上課的地方。
魏枕風還特意讓他帶幾本書去,說萬一被抓包了還有理由。
魏枕風一語成讖。趙眠剛走出風齋,就撞見了迎麵朝自己走來的父親。父親此時正和嵇縉之在一起,估計還是為了招嵇縉之出山為朝廷效力之事。
嵇縉之笑道:“太子殿下深夜捧書,這是要去哪啊。”
趙眠心中發虛,表麵鎮定:“去看書。”
嵇縉之拉長語調“哦”了聲:“今日上元佳節,奔泉書齋的一些學生會點著花燈,徹夜吟詩作對,談古論今,殿下想必是去加入他們的。”
趙眠點點頭:“正是。”
蕭相靜望長子片刻,不知是信了還是看破不說破:“去罷,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