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魏枕風再受傷了,他要魏枕風好好的。
魏枕風昏迷了足足兩日才悠悠轉醒。白榆成了永寧宮的大忙人,一邊要照看天子的寶寶,一邊要看顧王爺的箭傷。
白榆看出陛下似乎無意將他懷有身孕一事告知王爺,提醒道:“陛下,孕過四月,您不但會顯懷,還能感受到胎動,到時您肯定瞞不住王爺。”
“放心,他待不了太久。”趙眠道,“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魏枕風的傷務必臥床靜養,白榆要他非必要不下床。於是,魏枕風被迫成為了龍床上的“望君石”,每日除了吃飯吃藥換藥,就是等待君王閒暇時分的臨幸。
君王倒是很寵愛他,親自給他喂藥不說,還特意把龍案搬到他床邊。有時他午睡後醒來,便能看到趙眠坐在桌案後批閱奏本,神色專注,時不時停下朱批思量,也時不時朝他望來。
午後的驕陽落在趙眠肩頭,猶如海棠醉日,格外誘人。
時光清淺,歲月靜好。
魏枕風原本還有點鬱悶,百日未見卻看得到吃不著,換誰都鬱悶。可看到眼前的趙眠,再想起登基那日高高在上,俾睨天下的帝王,他又覺得一切都值。
太好了,他沒有錯過趙眠的登基大典。
如此休養了幾日,魏枕風的氣色大有好轉。趙眠估算著魏枕風已經能承受他的怒火,也該算算賬了。
在給魏枕風喂藥的時候,他用閒聊般的語氣提起:“聽說,北淵英王已經是你的人了?”
魏枕風笑笑:“算是吧。”
“可朕聽說,他一向對淵帝忠心耿耿。”
“誰讓他的軟肋被握住了呢。”魏枕風漫不經心道,“他沒辦法。”
“那我呢,”趙眠忽然道,“我是你的軟肋麼。”
魏枕風驀地一怔。
趙眠一字一句道:“彆讓我成為你的軟肋,魏枕風。”
也彆讓我們成為你的軟肋。
魏枕風安靜了許久,忽而一笑:“你想多了,趙眠。第一,我沒有因為你耽誤任何正事。第二,我那會兒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箭傷,包紮止血即可痊愈。”魏枕風聳了聳肩,“要是我知道箭上有毒,我早就回盛京休養了,哪還會來看你啊。”
趙眠:“……”
魏枕風是養傷把腦子養傻了麼,如此拙劣的謊言竟也編造得出來。就算他一開始不知道箭上有毒,過了兩日還看不出來?知道這可能不是普通的箭傷,卻不願停下來,魏枕風明明就是為了他。
“我不是說了麼,我暫時不願意把命給你。”魏枕風笑道,“我不會在這種時候為你而死。所以無論我做了什麼,你都不需要覺得難過。”
趙眠默默地看著魏枕風,半天沒有開口。
魏枕風有些慌了,握住趙眠的手腕,問: “怎麼了?”
趙眠淡道:“朕在想要不要因為你的嘴欠生你的氣。”
“……想好了嗎?”
“很久前就想好了。”趙眠輕聲道,“你好不容易才來一次,朕不要生你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