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眠好給他麵子啊,他哭死。
魏枕風抱著小皇子,動作熟練得要命。他看著目瞪口呆的老頭們,笑道:“諸位愛卿為何一言不發?”
一眾老臣終於反應過來,看到北淵江山後繼有人,笑得臉都快爛了:“哎呀皇上,您可算把小皇子接來宮裡了!”
魏枕風哂道:“哦,現在又覺得朕沒有臆想症了?”
老臣們齊聲高喊:“陛下千秋萬歲!”
魏枕風不和老頭們浪費時間。他抱著小皇子走到趙眠麵前,笑容璀璨:“你怎麼來了。”
“繁繁想你了。”趙眠頓了一頓,言簡意賅,“而我比他更想你。”
魏枕風心滿意足,又明知故問:“可你不是國事繁忙嗎?”
趙眠道:“自然是忙完了才來見你。”
魏枕風注意到相比上月,趙眠似乎清減了一些,眉眼間亦帶著倦色,想來為了擠時間來北淵沒少晨興夜寐,費力勞神。
魏枕風正要表達一下自己的心疼,就聽見趙眠道:“心疼就免了,伺候好朕即可。”
魏枕風笑了:“放心放心,絕對讓你過得比在南靖還舒服。”
趙眠信了魏枕風的鬼話。半月後,他就發現自己被狗男人騙了。
七月的北淵盛京,驕陽似火,酷暑難消。對比史書上的記載,這似乎是北淵建朝以來最熱的一個夏日。
盛京的熱不是乾熱,而是悶熱。入伏後,盛京城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蒸得人汗都發不出來,用扇子扇出的風也是熱的。
好在寢宮的冰塊供應不斷,又有消暑的冰飲和水果供趙眠享用,他尚且可以忍受。可一旦走出門,他就會開始懷疑自己在盛夏來北淵的意義是什麼,魏枕風值得嗎?
然後他看了眼魏枕風的臉,得出答案:魏枕風還算值得。
天再熱,趙眠也不能帶著兒子窩在寢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人類幼崽是需要遛的,繁繁第一次來他另外一個家,理應多走走看看,領略北淵獨有的風采。
父子二人太陽下山後才出門,在外麵逛了一圈回來雙雙沉默。
趙繁在涼榻上四仰八叉,眼巴巴地望著父皇,年僅歲半的小皇子說話已經十分利索了:“父皇,繁繁我是不是要熱死掉了。”
趙眠在涼榻旁坐下,虛弱道:“你不會熱死掉的。”
趙繁艱難地翻了個身,朝父皇爬過去,而後學著父皇的坐姿端正坐好,歎出了成年人般的氣:“可是父皇,繁繁好熱。”
趙眠有氣無力:“父皇也好熱。”
趙繁再熱也要挨著父皇:“父皇,上京也這麼熱嗎?”
“不,”趙眠有一點點生氣,“上京最近很涼快。”
魏枕風忙完回來,看到一大一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人,用一模一樣的姿勢坐著,臉上也是一模一樣的表情,連朝他看來的眼神都有七八分相似。
魏枕風有些想笑,眠眠好像是一不小心生了個自己啊。
“發生什麼事了,”魏枕風單手解開衣領,“一個兩個都垮著小貓臉。”
趙眠和兒子異口同聲道:“熱。”
“盛京今年的夏日的確太過分了,我也沒想到。”魏枕風在繁繁另一邊坐下,一家口排排坐,“要不要我讓人再拿些冰來?”
趙眠望著快要化成一攤水的冰塊,思索片刻,認真地說:“魏枕風,你要相信我很愛你。”
魏枕風有種不好的預感:“嗯?”
趙眠對兒子道:“繁繁,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父皇帶你回南靖,再多曬幾日北淵的烈日你都要成黑皮了。”
小皇子:“啊!繁繁不要成黑皮!”
魏枕風:“……”
趙眠在北淵住了大半個月,他認為自己已經仁至義儘,是時候回南靖了。他說收拾是真收拾,很快,魏枕風的寢宮就寬敞了一半,少的東西被裝進了箱子。
魏枕風往箱子上一坐,仰頭看著趙眠:“你要走便帶我一起走。”
趙眠道:“你太大了,朕的馬車可裝不下你。”
魏枕風開玩笑道:“那把繁繁留在北淵接受淵式熏陶,我跟你回去。”
趙眠發出拷問:“你是親爹嗎?行了,彆演了,我知道這時候你走不了。”
魏枕風笑道:“必須演啊,突顯一下我對你的愛。如果我乾脆地讓你走,你又要不爽了。”
趙眠想用涼涼的語氣說話,但這種天氣他實在涼不起來:“不要你以為你很了解我,朕沒那麼在意這些。”
“那你會不會不爽?”
趙眠冷著臉承認:“會的。”
於是,魏枕風演得更帶勁了:“沒有你我可怎麼活,你帶我走吧,趙眠……”
趙眠來了一趟北淵,本著南靖北淵輪流住的原則,他是該陪趙眠回南靖住一段時日。可惜近來國事繁忙,推行的新政正值最關鍵的時候,高溫酷暑又給北淵老百姓添了不少麻煩,他暫時抽不開身。
“盛京的八月隻會更熱,你先帶著繁繁回南靖。”魏枕風玩夠了,牽起趙眠的手,“等我忙完這陣再去找你——來抱一下。”
趙眠被魏枕風抱進懷中。原該是溫情纏綿的一幕,可片刻後,他覺得抱他的不是魏枕風,而是魏火爐。
魏枕風似乎不覺得熱,竟然興致勃勃地提出:“接下來是不是要開始我們每次分彆前的必做之事了。”
趙眠猶豫須臾,道:“那你能不能在不碰到我的情況下和我做。”趙眠苛刻地提出要求,“儘可能減少和我的身體接觸。”
“你這就強人所難了。但也不一定不行,所謂事在人為。”魏枕風笑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