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宣發自內心地感慨Alpha這種生物果然都慣於死纏爛打,剛想要再開口說什麼,忽然間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氣息迎麵撲來,意識過來之後臉上那屬於商人的笑容終於斂起了幾分:“銀貓先生,這樣的做法多少有些不合適吧?”
話音剛落,下一秒他已經被閻橋一把拽到了身後,穩穩地護了起來。
這樣的畫麵,讓殷庭微微地眯了眯眼,對上了黑色的狐形麵具後方那分明有些驚訝的視線,低低地嘖了一聲:“打聲招呼而已,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人。”
閻橋:“……”
這個招呼打得可真是充滿了象征性。
如果說那崖柏氣息的信息素隻是一個信號,那麼這幅氣死人不償命的熟悉調調,可謂是讓對方身份確鑿。
在這之前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新轉來他們黑拳廠的銀貓居然就是殷庭。
直接放出信息素讓他聞的事都做出來了,這人就差火急火燎地直接將身份信息呼到他臉上了。
閻橋早就見識過聖級程度的信息素對其他Alpha能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此時掃了一眼梅宣的神態,才確定眼下殷庭所釋放的這種程度的信息素確實並沒有太大攻擊性。
頓了一下才道:“想聊是吧。我跟梅老板還有點事,回頭就去找你。”
“哦,還有事。”殷庭的視線慢悠悠地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將信息素的氣息緩緩斂回,勉為其難地點頭,“那行,你們的事情要緊,我等你。”
直到那個身影從視野中消失,梅宣稍微喘了口氣,奇怪地看著閻橋:“你這什麼情況,真要跟他談?”
“嗯,如果不談的話,估計會誓不罷休吧。”閻橋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一時之間不太確定銀貓就是殷庭這個既定事實對他來說到底算不算是好事,乾脆也不再深想,“醫生來了嗎,先去把檢查做了。”
梅宣:“來了來了,已經在我辦公室裡等著了。”
黑拳廠的大廳前所未有的空曠。
一改往常人來人往的熱鬨景象,每一個進門的人都感到背脊微微一涼,視線掠過那個坐在台櫃前的身影,都下意識地選擇了遠遠繞道。
銀白色的貓頭鷹麵具蓋住了大半張的臉,看不出具體表情,但可以分明地感受到這人周身籠罩著的濃烈不悅。
修長的指尖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忽然間微微頓住,抬眸看去,不知道第幾次地問道:“他們還沒出來嗎?”
今天值班的前台小哥也是冷汗直冒,慌忙確認了一下,回答道:“還,還還還沒呢。黑狐跟老板還在辦公室裡,應該很快就能忙完的吧。應該……”
銀白色貓頭鷹麵具背後的眼睛微微眯長了幾分:“嗯,確實忙挺久的。”
前台小哥下意識一哆嗦,正十分努力地想要扯起一抹笑,餘光中捕捉到某個監控裡的畫麵當即喜悅地目露淚光:“出來了!黑狐先生來了!”
殷庭聞言回頭看去,恰好捕捉到了那個從轉角中出現的身影。
兩人的視線穿過兩張麵具無聲地碰撞在了一起,殷庭從椅子上一躍而來,大步地迎上去時已經是跟剛才截然不同的做派:“不容易啊,可終於等到你了。”
那滿麵的笑容跟之前的低沉陰戾過分對比鮮明,直接讓凍了一晚上的前台小哥一度懷疑自己幻視地狠狠揉了揉眼睛。
閻橋一手隨意地拎著背包,瞥了一眼對方這幅熱情的樣子,快步從前台走了過去:“出去說。”
殷庭無聲地笑了一聲,將雙手往褲袋裡麵一插,也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兩人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途中也遇到有人認出,一個個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又慌忙識趣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直到轉過幾個彎兒後,周圍才徹底沒了人影。
閻橋乾脆將礙事的麵具摘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跟前的人,哂笑道:“來吧,現在可以說說了。你們軍監部就這麼冷酷無情的嗎,犯事被驅逐後,都淪落到還需要來黑拳廠這種地方才能維持生計了?”
話音剛落,忽然有一個力量快速地逼到了跟前。
重重地往後的一個推力下,他就被抵到了牆麵上。
殷庭也已經摘下了銀白色的麵具,這時候雙手支在閻橋的兩側,忽然間散發的信息素的氣息頃刻間就將他徹底籠罩在了其中。
咫尺的距離下,玩味的語調伴隨著悠長的吐息直直地撲到了他的臉上:“比起這些,你不覺得另外一件事看起來更有意思嗎?跟梅老板在辦公室裡那麼久都做了些什麼呢,黑狐先生?我一發現你的身份就這麼熱情洋溢地過來認親,你卻是讓我這位好同學兼好舍友等了那麼久。就算你們Omega現在都流行OO戀,這樣重色輕友好像也不太合適吧?”
“……”
閻橋對於這人的間歇性發瘋本該已經習以為常,但是聽完這一番話之後,依舊難免對這人的腦回路感到有些大為震驚,隔了一會兒才神態複雜地開口道,“我就是去進行了一下身體檢查。”
“?”
殷庭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把人稍微鬆開,“你哪裡不舒服?”
“軍訓時候的那些事情影響太大,梅老板不放心,必須確定我狀態正常才允許繼續上台打擂。”
閻橋伸手抵在殷庭的胸前將他稍稍地推開了幾分,“把你那張揚的信息素收一收,我現在有點累,不想跟你折騰了,要是再拿信息素招我的話……”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麵無表情地掃了跟前的人一眼,一字一句地慢聲道:“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