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夜怔了一秒。
顧垣的眉眼也有些許困意, 便不及了以往的冷淡疏離,這麼專注又安靜地看著蘇折夜時,讓他突然有了一種……愧疚感。
就好像自己是那些, 因酗酒而拋下妻子晚歸的、極不負責任的壞男人。
偏偏眼前的“妻子”沒有任何怨言, 而是一直在等自己回家。
等自己回家。
蘇折夜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都沒有家了。
記憶很是模糊,隱隱約約的, 蘇折夜想起來曾經、很小的時候, 也是有人每天都在等他放學回家的。
隻是太久遠了,也再也沒有人會等他回家,他就自動忽視了。
兩人靜靜對視了片刻, 蘇折夜突然彎了唇角。
“那走吧。”
他去拉顧垣的手腕:“我們去睡覺。”
顧垣放下書, “嗯”了聲。
洗漱的時候, 蘇折夜突然出聲:“顧長官,下次等我的時候,給我發個消息。”
顧垣抬眼,透過鏡子看他,沒有說話。
蘇折夜笑:“我要是不回來的話,你是不是就在沙發上睡了。”
顧垣的關注點卻有點偏:“你今天沒打算回來麼?”
“不是。”
蘇折夜道:“肯定是要回來的。他倆喝的不少。”
所以自己把江舒玉弄上床, 再把程彥生送回家, 耽誤了一些時間, 才回來晚了。
但後麵這句話蘇折夜沒說完,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哈欠打斷了。
——他倆喝的不少?
顧垣神色一頓, 大腦驟然就清醒了。
什麼意思。
江舒玉喝多了,所以蘇折夜必須要回來, 不然借著酒勁會……發生關係?
顧垣突然想到自己和蘇折夜做.愛後第二天,蘇折夜說過的兩人炮友關係期間不能與他人發生關係,所以這就是蘇折夜必須回來的原因麼, 為了不違反協議規定。
那一刻顧垣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感受,煩悶、苦澀、甚至有一種墜入冰窖的刺骨。
他突然就意識到,自己和蘇折夜的關係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脆弱,蘇折夜可以隨時毀約,甚而可以先和彆人做,然後以此為理由毀約。
這隻狐狸一身輕地走了,自己該怎麼辦?
顧垣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收緊,第二次產生了把蘇折夜綁在身邊的念頭。
擦完臉,蘇折夜發現顧垣還在走神。
他歪著頭,觀察了會兒顧垣的側顏,然後伸出手揪了揪他的耳尖:“想什麼呢?”
顧垣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他一眼。
那雙漆黑的眸底深邃如夜,帶著一絲蘇折夜看不太懂的情緒。
他一怔。
片刻之後,顧垣開口:“沒想什麼,去睡吧。”
蘇折夜:“奧。”
就要走出衛生間門時,顧垣突然腳步一頓:“你還想喝酒麼?”
蘇折夜跟著一頓,然後想起自己今天在車上說想喝酒,但顧垣說過幾天臉好了再喝。
他眼睛一亮:“顧長官陪.酒嗎?”
顧垣:“陪。”
蘇折夜立刻道:“那就喝。”
“好。”
顧垣道:“下場比賽打完我陪你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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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春季賽一開賽,SEA遇上的就全是硬戰。
第一場XY,第二場是去年夏季賽四強的TRG。
比賽日這天,SEA幾人剛到場館,往休息室走的時候,迎麵碰見了TRG。
“蘇哥!”
隊伍最後的Gao跳起來給蘇折夜招手:“好久不見啊。”
蘇折夜笑:“好久不見。”
“誒。”
Twelve出聲:“蘇哥你怎麼戴口罩,你臉咋了?”
這幾天顧垣每天都會按時給蘇折夜抹兩次藥,然後細細按摩促進藥物的吸收,所以蘇折夜臉上的傷已經好很多了,戴上口罩隻會看到一些紅印。
他說:“過敏了。”
Twelve點頭:“這樣啊。”
“手下留情哎蘇哥。”
555也跑過來,給蘇折夜和路漾道:“你們雙C可是連人家大韓雙C都敢揍的人,打我們不是血虐?”
“那不行。”
蘇折夜道:“有朋自遠方來,得儘儘地主之誼。”
今天的比賽是在SEA主場。
555“嚶”了一聲。
簡單寒暄幾句過後,他們來到休息室。
“估計今天TRG會ban掉彼岸花仙。”
言殊聲道:“其實最近的比賽裡DPL戰隊ban花仙的不算少,但XY沒有ban,一個原因是我們訓練賽沒有發揮好,另一個原因是XY輕敵了。”
顧垣:“是。”
言殊聲:“TRG明顯不會輕敵,今天我們按後兩套戰術來。”
蘇折夜:“好。”
重新過了幾遍戰術,工作人員來叫他們上場。
顧垣從包裡拿出外設,正要走出門時,蘇折夜突然來到了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