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蘇折夜回神, 黃和然先提出了他的疑問:“假賽?你怎麼知道Straw打假賽?”
假賽在任何競技裡都是絕對違規的事情,但因為帶來的不正當收益極其高額,所以背後依然會有縝密的產業鏈, 而在產業鏈和背後的人的指使與引導下,這些選手一定會萬分小心、根本露不出馬腳。
尤其黃和然覺得,顧垣家裡也涉及不到這方麵的業務, 打假賽這個罪名很嚴重,沒有確鑿的證據顧垣一定不會就這麼說出來。
但顧垣已經想好了說辭:“時星說要退役的時候, 我們不是都想向Night發出試訓邀請麼,那時候我去看了很多場XY之前的比賽, 有幾場覺得Straw打得有些奇怪,但沒往假賽那方麵想。前不久我父親一個朋友回來, 他兒子就在賭球公司的高層,知道我在DPL打比賽,就給暗示了有DPL現役選手在DDL打過假賽, 我當時就想到了這件事,詢問了他。”
DDL(DTW Development League)即黎明與黃昏職業發展聯賽,是僅次於DPL的職業聯賽, 每年DPL各大戰隊會從中挑選表現優異的選手,所以一些DPL現役職業選手都是從DDL打上來的。
但近幾年電子競技行業發展迅速, 除了規規矩矩打比賽,也有不少覺得在次級聯賽打一輩子都出不了頭的選手動了歪心思, 比如通過打假賽收大錢。
訓練室安靜了片刻。
“臥槽……。”
以路漾傻白甜的單純心思,甚至一時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為啥啊?他在XY打得好好的,雖然菜但我聽說XY給的工資不低,是嗎蘇哥?他為什麼要打假賽啊?”
“嗯。”
蘇折夜道:“不低。”
前一世聽到這個消息時,蘇折夜滿腦子也都是這個字:為什麼?
但聽到顧垣說Straw是在LDL就打過假賽後, 反而還有些許明白了。
因為最開始假賽要求大多很簡單,比如對於在DDL時候的Straw,要求可能僅僅是放第一條小龍或者一塔。這是在考慮實力基礎並且不影響輸贏的情況下,微微動點手腳就能拿到的錢,那時候工資不高又花錢如流水的Straw是很容易抵擋不住這種誘惑的。
然而一旦有了第一次,背後玩博.彩的人就會拿著這次交易成功的證據,去威脅選手進行第二次、第次,並且程度逐漸增加為送多少個人頭、送幾座防禦塔,甚至到比賽的勝負。
這是一條不歸路,但Straw已經陷入了深淵。
不用想也知道DTW S8世界總決賽的賭池會有多深、上百億都止不住,其中一方戰隊又有曾經打過假賽被捏住把柄的人,背後的資本家不會放過這次操縱比賽獲大利的機會。
但不管Straw是不是身不由己被威脅,都無法掩蓋他就是打了假賽的事實。
SEA幾人的表情瞬間拉了下來。
隨染臉色低沉,微眯起了眼:“蘇哥,你居然隻打了他一下。”
“就是!”
路漾深吸了口氣:“你居然能忍住隻打他一下,要是我我恨不得拿刀把他砍了。”
江易聞敲了一下路漾的腦袋:“打人就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動什麼刀子。”
蘇折夜:“……”
如果他說他到最後其實沒下去手,這些人會不會先把自己打一頓。
“折夜應該是一直沒找到確鑿證據,畢竟這個事情背後的產業鏈已經成熟,太難抓到了。”
顧垣道:“我托我朋友去調查了,最後我來舉報,需要曝光的信息也會讓他摘乾淨的。”
“麻煩了!”
黃和然太陽穴還突突突跳個不停:“還好折夜被拉來SEA了,不然……我真的無法想象他跟這麼一個打假賽還背刺人的隊友呆一個隊。哦對,還有個傻逼老板,我靠,XY是什麼魔鬼地方。”
蘇折夜笑了一下:“無所謂,反正我已經離開了。”
想了想,他又道:“所以才顯得現在的一切彌足珍貴。”
“嗚嗚。”
路漾過來扒拉蘇折夜的胳膊:“對不起蘇哥,你來試訓的時候我不該犯賤,幸好你不跟我計較。”
“你這算什麼。”
蘇折夜懶洋洋道:“XY老板都比你罵得難聽。”
路漾一愣,不由更內疚了:“嗚嗚嗚蘇哥我錯了,對不起蘇哥。”
“那……”
黃和然看了看顧垣,又看向蘇折夜:“我就先不回應這個事情了,如果聯賽官方來找我我再和你們說,就等著顧垣的消息了。”
顧垣:“好。”
蘇折夜:“好。”
“最近你們能不上網就彆上網了,本來決賽前夕關注度就高,Straw還弄出這個大節奏,真的晦氣。”
黃和然囑咐蘇折夜:“尤其折夜,我們都知道清者自清,你心情彆受影響啊。”
蘇折夜笑:“不會。”
黃和然臉上還有些擔憂:“打完決賽我們吃點好的去,好好放個假——嘶,不能放假,要奧運會集訓了,算了,就吃點好的吧。那我不打擾了,你們訓練吧。”
顧垣:“嗯。”
黃和然走出訓練室,SEA其他人聊了幾句後就繼續排位了。
吃完晚飯,顧垣慣例要帶蘇折夜在基地散散步。
“今天想吃蛋糕嗎?”
顧垣問:“想的話我去給你買。”
蘇折夜搖了搖頭。
“奶茶呢?”
蘇折夜還是搖了搖頭。
“晚飯吃太飽了,暫時不想。”
蘇折夜朝顧垣一笑:“你去換衣服吧,我等你散步消食。”
顧垣:“好。”
“給我捎件外套啊。”
蘇折夜又道。
顧垣應聲。
注視了一會兒顧垣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樓梯拐角,蘇折夜才收回視線。
目光放空了幾秒,蘇折夜拿出手機,撥通了程彥生的電話。
“喂折夜。”
程彥生應該是在外麵,周圍雜音不少:“咋啦?”
蘇折夜開口:“顧垣有問過你我喜歡什麼車嗎?”
“啊?”
程彥生道:“沒啊。”
“也沒問過你那次陪我看和試駕的什麼車?”
程彥生思考了會兒:“都沒有啊,從咱四個那頓飯後,我倆唯一一次說話就是你過生日讓我去接客。”
蘇折夜:“……”
蘇折夜:“你可真會形容。”
“咋了?”
程彥生好奇:“你突然問我這個乾嘛?”
“沒什麼。”
蘇折夜道:“他給我買了輛法拉利,就那天你陪我試駕的那輛。”
程彥生一愣,而後驟然拔高了音量:“臥槽?!!296GTB??真的假的我靠!顧長官直接給你買了輛法拉利??!!”
“……”
蘇折夜一臉嫌棄地拿遠了手機:“沒彆的事情我先掛了,去訓練。”
“等下等下。”
程彥生的聲音還有些顫抖:“過兩天借我開開啊——哦對,我突然想起來好早前,就你來SEA試訓後,阿黃給我說顧長官托他向你再道個歉,說他對你的性取向以及人格各方麵都沒有意見,相反是很欣賞。阿黃那時還沒你的聯係方式,就讓我給你說,但我給忘了,你今天問顧長官的事情時我才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