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下看SEA他們接受完采訪,目送所有人離開沒多久,沈時星就接到了隨染發來的消息。
【隨染:時星哥!!!晚上一起去吃飯嗎?慶功宴。】
然後配了好幾個狗狗轉圈的表情包。
字裡行間都能看出這孩子的興奮。
沈時星笑了一下,但他還是回道:【我們約好了晚上一起去喝酒,你們吃吧,明天見。】
狗狗不開心了。
過了好一會兒,隨染才回過來:【好吧。】
【隨染:你胃不好,少喝點。】
【Serein:都聽你的。】
隨染把手機往座椅上一扔,癱著了。
唉。
還想把這枚冠軍戒指送給沈時星呢,結果這人跑出去喝酒了。
也是。
怪自己沒早點邀請他。
不過......
隨染又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坐直了身子。
好像自從來到美國後,沈時星就變得開朗了很多。
放在以前,他肯定不會和人出去喝酒的,一是身體不好,二是沒這個心情。
這是件好事情啊。
而且來美國後沈時星的抑鬱症也沒犯過,氣色和臉色都很不錯。
見到好朋友的作用就這麼大?那花襯衫就這麼神?
一想到這裡,隨染的心情又開始堵堵得了。
算了......
他安慰自己,時星開心最重要,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彆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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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自己的慶功宴自然也是會喝酒的,尤其還有蘇折夜這個大酒鬼帶路漾那個小酒鬼。
一路走來都不容易,大家邊聊邊喝,沒到十二點就倒了一片。
隨染雖然高中時候天天逃課打架上網,但唯獨不怎麼碰煙酒。
他沒試過酒量,心裡掛念著另一邊也在喝酒的沈時星,於是喝得很少——裝作在大口乾,實則每次隻抿一點,還養魚。
蘇折夜看了他好幾眼,最後隨染實話實說一會兒要照顧沈時星,他這才被放過。
......不過隨染自己也不知道,有花襯衫陪著的沈時星到底需不需要自己。
約莫十一點多的時候,隨染微信鈴聲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沈時星打來的。
隨染瞬間酒全醒了,蹭得跳起來竄出門,接電話:“喂?”
是個陌生的男聲:“喂,隨染是嗎?”
隨染愣了一秒,瞬間警惕:“你是誰?時星呢?”
“我是他朋友,他這幾天都住在我家裡。”
花襯衫道:“他喝得有點多,說要見他的小狗,我尋思他國內也沒養小狗啊。你們在美國的基地養狗了?”
隨染又是一愣,而後一陣狂喜從內心升起,都快讓他站不穩。
自從那次他嘴瓢說自己是沈時星的狗後,有時候沈時星就會叫他“小狗”。
隨染簡直樂在其中,恨不得就地“汪”兩聲。
“沒。”
隨染衝進包間,把黃和然和路漾嚇了一跳。
他邊披外套邊道:“我現在就來,你給沈時星說他的小狗現在就來。”
“我去找下沈時星。”
隨染給黃和然說:“晚上不用管我了。”
黃和然:“行。”
目送隨染急匆匆走出去後,他看向路漾:“什麼小狗?沈時星的什麼小狗?”
路漾:“啊?”
“......沒事。”
黃和然摸了摸腦門:“可能是我幻聽了。”
隨染一出門就用uber打了個車,還好花襯衫夠體貼,把地址用英文發了過來,不然隨染那半吊子英語,輸地名就得好久。
車子來的很快,隨染上去後,還主動跟司機打了個招呼:“hi.”
然後他就坐在後座,目光看著窗外,邊搓手取暖,邊努力壓著唇角的笑容。
沈時星喝醉了居然想見自己。
居然、想、見、自、己!
隨染已經被狂喜衝昏了頭腦,甚至打開車窗吹了會兒冷風讓自己清醒過來。
然後他慌忙去摸背包內側,摸到冠軍戒指後才鬆了口氣。
不多時,隨染終於到了酒吧。
是那種音樂酒吧,有樂隊在台上駐唱,比較吵,光線也比較暗,隨染從門口進去,一路說著“excuse me”,終於在靠裡的卡座看見了沈時星。
後者的麵容倒是看不出喝得有很多,唇邊掛著淺淺的笑,倚在沙發背上,聽朋友們聊天玩牌。
隨染腳步有一瞬的停頓。
自謝韶川走後,他還沒有見過如此鮮活有生命力的沈時星。
隨染的唇角也有微微的弧度,小跑了過去。
花襯衫最先發現了他,左看看右看看:“你俱樂部的狗呢?”
他一開口,沈時星也聞聲望了過來。
“誒?”
沈時星好奇:“你怎麼來了。”
隨染:“?”
隨染:“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沈時星眨了眨眼:“我叫你來了嗎?”
花襯衫有些好笑,對沈時星道:“Serein,你剛才說你的小狗要是也在就好了,忘了嗎?”
沈時星回憶了一下:“哦對,我好像是說過。”
他抬手,示意隨染坐過來:“小狗來這裡。”
花襯衫:“?”
你叫誰小狗。
隨染簡直喜上眉梢,立刻屁顛屁顛坐了過去。
周圍都是花襯衫的朋友,也有他們在比賽現場認識的,基本上都是中國電競粉絲,看見隨染,立刻各掏家夥讓他簽名。
沈時星也沒攔,就插了個水果,邊吃邊看隨染挨個給人簽名。
“誒,LA的粉絲說在atown和Ktown買了煙花慶祝DPL奪冠,淩晨十二點會放。”
一個朋友突然揚了下手機:“走不,一會去看,這個樓上就視野挺好。”
“好啊好啊。”
“那就十幾分鐘了,走走。”
眾人紛紛應聲。
花襯衫也看出了沈時星和隨染關係有些不同,便對隨染道:“那一會兒你扶好Serein啊,他喝酒不上臉,但走路是真的暈乎乎的。”
“嘁。”
沈時星看了他一眼:“這麼看不起我啊。”
看吧。
花襯衫聳聳肩,給隨染做口型:這人就是醉了。
因為若是以往,沈時星很少會用這種口氣和彆人說話。
——都是隨和,溫柔,禮貌的。
而且他不愛麻煩人,所以從今天把隨染叫了過來就能看出,沈時星有些反常。
隨染還覺得挺新奇,盯著沈時星看了好久。
快十二點的時候,花襯衫先結了賬,幾人一起上到樓頂。
隨染在SEA群裡說了這個事兒,不過看起來那幫人醉得差不多了,除了蘇折夜沒人回他。
而且蘇折夜說要照顧顧垣,於是隨染隻能作為冠軍成員的代表來享受煙花了。
這裡視野真的很好,月明星稀,天地遼闊。
沈時星好像心情也很好,上樓梯時腳步就很快,上來後還墊著腳一直在看天空。
隨染一直護著沈時星,夜裡溫度不高,他還脫下自己的隊服外套披在了沈時星肩上。
畢竟是粉絲們自己搞的煙火,也沒準時,在場幾人還數著倒計時呢,夜幕就“啪”得綻放開了第一束炫目的煙花。
“草!”
一哥們兒大喊:“咋不準時?哥幾個還他媽在倒計時!”
不過放煙花的弟兄離他很遠,也聽不到,於是隻是天邊一束束的煙花在回應他們。
LA的夜其實遠不如國內繁華,天邊放眼望去皆是濃重的黑,這時絢麗燦爛的煙花,便顯得格外奪目了。
如同火樹銀花,點點星落如雨。
光海倒映在沈時星的眼,那本就淺色的眸子愈發清澈,明眸善睞。
彆人在看煙花,隨染看沈時星看入了迷。
“嗯?”
察覺到一直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沈時星側過了臉,唇邊還有淺淺的笑,看向隨染:“怎麼了?”
“沒、沒什麼。”
隨染連忙回過神,有些尷尬地彆開了目光。
但很快,他又轉了過來,話在嘴邊繞了好半天,才出口:“那個……我想送你個東西可以嗎?”
沈時星笑:“什麼啊?”
隨染一直攥著的掌心又握緊了緊,然後才攤開在沈時星麵前:“就,冠軍戒指。”
沈時星一怔。
“沒事你不要就算了,我是覺得……嗯,很有紀念意義,你也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不是,我是覺得你帶這個會很好看,也不是,我就是很想送給你。哎我他媽的……操!”
隨染剛才也被灌了不少酒,本來就不太會說話,酒精作祟,嘴更笨了,越解釋越解釋不清。
他真想給自己一拳。
隨染索性自暴自棄了:“算了,你就當我啥也沒說,我——”
“誒。”
沈時星打斷了他的話。
他的眸底盈滿笑意,突然間抬起了手。
隨染一愣:“啊?”
“不是要送我戒指嗎?”
沈時星彎起了眼:“戴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