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一聽,神色總算鬆緩,道:“我就說嘛,我的眼光和品位還不至於下滑得如此之快。”
溫葉無奈:“可這也太多了。”
陸氏卻道:“哪兒多了,不過都是我從庫房隨便拿的。”
那語氣仿佛方才細細道來的不是她一樣。
溫葉還想淺淺再掙紮一下。
誰料陸氏又道了句:“看著多,其實都不是什麼稀奇物件。”
這句話成功將溫葉到了嘴邊的‘拒絕’給擋了回去。
她還能說什麼呢。
溫葉婉拒得真心實意,可當東西真到了自己手裡,由內而外散發的愉悅氣息也是真的。
在摸到那匹細雲紗後,溫葉當著幫忙把東西送來西院的青雪白梅幾人的麵,將陸氏誇得那叫一個五花八門。
青雪、白梅:“......”
二夫人都是從哪學來的形容。
二人正要福身告辭,溫葉忽然叫住她們,道:“等等,我做了一些小甜點,你們幫我給嫂嫂送去。”
比不了財力,隻能比心意了。
*
連著讀了幾日書,又隻每日上午讀一個時辰,徐玉宣總算沒第一天那般抗拒了。
很快到了溫葉生辰這天。
大概是誰告訴過他,徐玉宣來到西院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母親,生辰好~”
溫葉嘴角一抽,誰教他這麼說的。
緊接著她懷裡就多了個東西,肉乎乎的身子,還怪暖的。
徐玉宣這時忽而踮起小腳,吧唧一下,親在溫葉右側臉頰上。
溫葉躲閃不及,被糊了一臉口水。
徐玉宣似乎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咯咯直笑。
溫葉:“......”
臭小子。
小廚房今早做了長壽麵,徐月嘉不在,她用了一碗,徐玉宣吃了半碗。
得知今日不用讀書,徐玉宣連眉毛似都一翹一翹的,臉上的興奮根本壓不下去。
過生辰與平常似乎也沒什麼區彆,膳後,溫葉逗徐玉宣玩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自娛自樂。
而徐月嘉酉時方歸。
徐玉宣下午玩累了,已經被紀嬤嬤抱回了西側院睡下,溫葉獨自一人用晚膳。
見徐月嘉這個時辰回來,溫葉讓桃枝加了一副碗筷。
徐月嘉今日被臨時叫進了宮裡,直到申時才得以出宮。
他望著眼前這桌豐盛的飯菜,頓了頓道:“我記得,今日是你生辰。”
溫葉挑眉:“郎君沒忘呢?”
徐月嘉看向她:“你想要什麼?”
溫葉放下筷子,道:“郎君看著給,我不挑。”
對於徐月嘉,她可不會像麵對陸氏時那樣客氣。
徐月嘉:“......先用膳。”
溫葉內心嘀咕,奇奇怪怪。
用過晚膳,婢女們奉上茶水,徐月嘉忽然出聲,讓她們先下去。
待人都離開後,溫葉問他:“郎君為何支開她們?”
徐月嘉沒說話,而是從袖中掏出一隻藥瓶,道:“這是我暗中尋來的避子藥。”
溫葉神色冷了冷道:“郎君想讓我吃?”
徐月嘉瞥了她一眼,繼續道:“此藥為男子服用,三月服一次,不會傷及根本。”
溫葉整個人都震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郎君的意思是,你吃?”
是徐月嘉瘋了,還是她此刻在做夢。
短短兩日,她這都做兩回白日夢了。
徐月嘉從中倒出一顆,道:“我問過了,若想萬全,唯此辦法。”
徐月嘉不懂醫理,不過從幾位大夫口中,他也大致清楚了些,古往今來,在避孕這件事上,若是從男子身上著手,會簡單許多,傷害亦能減輕十之八九。
溫葉盯著他手心那顆小小的褐色藥丸,半晌說不出話來......
徐月嘉將藥丸放回去,起身道:“我回府前已服過一顆。”
溫葉:“......”
徐月嘉突然來這麼一招,讓她有了片刻無措。
一刻鐘後,徐月嘉從側間出來。
洗漱過的徐月嘉連發梢都帶著濕意,熱氣熏紅了他白皙的脖頸,溫葉忽然感到有些口渴。
連寢衣都與平常不一樣,上麵似乎繡著雲紋。
這是‘生辰限定’款?
徐月嘉嗓音淡淡:“可還滿意?”
溫葉內心剛生出感動情緒,被他這句話攪得七零八落。
徐月嘉,你何時學會了悶騷。
事已至此,他都主動吃藥了,自己還矜持什麼。
溫葉走近前,眸光亮起:“郎君,我們就寢吧。”
徐月嘉卻稍退半步道:“去洗漱。”
一瓢冷水潑過來,瞬間澆滅溫葉剛火熱起來的小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