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皺起眉,視線落向徐玉宣的小肚子,心道,好像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溫葉否道:“那倒不是,郎君也吃了,宣兒就啃了兩隻雞翅膀。”
陸氏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
不過經溫葉這麼一說,陸氏發現徐玉宣似乎又圓潤了不少。
她想了想抬頭對紀嬤嬤道:“注意些,彆給他吃太多,容易積食。”
紀嬤嬤謹記道:“是。”
然後徐玉宣就發現自個兒碗中的肉少了一半。
他小嘴扁了扁,不過倒沒哭嚷。
簡單用過午膳後,下人們已經將住的地方收拾完畢。
溫葉美美睡了個午覺,自從來到這裡,若不是窗外葉子還是綠的,她都要以為到秋天了。
起床後,溫葉讓桃枝給自己找了一身騎裝,來之前陸氏就說了莊子附近有一處草地,適合騎馬。
剛好莊子上也養了幾匹駿馬,陸氏便差人過來問她會不會騎馬,若會,就多兩套騎馬裝。
溫葉是會騎馬的,不過這輩子隻是少時騎過兩回小馬駒,上輩子為了迎合客戶的喜好,她可是學了好幾個月的花樣騎馬。
陸氏也學過,不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要領早已生疏,再者她對騎馬興趣並不大。
這兒的空氣是不錯,山泉水煮水泡茶,彆有一番野趣。
草地邊上有處小亭子,視眼開闊,風景宜人。
陸氏讓人帶上點心和茶水,去到亭中坐下,徐景林六歲多了,在陸氏的允準下,隨行的一名護衛從吳管事那要來一匹小馬駒,慢慢教他騎。
徐玉宣陪在陸氏身邊,手裡攥著一塊豌豆黃,眼巴巴地看著。
小孩子總是容易對新事物產生興趣。
陸氏瞧見,笑道:“宣兒還小,等你長大了,伯娘也讓人教你騎馬。”
徐玉宣已經被教過了,他現在太小,不適合學騎馬。
隻是懂歸懂,眼饞歸眼饞。
徐玉宣蔫蔫點頭。
陸氏撫了撫他的腦袋道:“看你母親騎也不錯。”
溫葉已經縱了一圈,她墨發高高束起,迎風揚動,一身紅衣束袖騎馬裝,和戲文裡說的俠女就差一把長劍。
徐玉宣望著遠出瀟灑不已的母親,默默點頭。
溫葉騎累了就沿著溪邊走,順便讓馬兒喝喝水,偶爾還能看到兔子野雞從眼前竄過,可惜她不會抓。
倒是采了不少野果子回來。
一兜桑葚幾串野葡萄,其他雜七雜八的野果也有一些。
溫葉回到亭子附近,從馬上下來,抱著這些野果走進亭子,將它們放在石桌上道:“都是我采的,回去我給嫂嫂做水果茶喝。”
陸氏遞了一張絲帕過去道:“擦擦,滿頭的汗。”
溫葉卻揚著笑道:“嫂嫂,這不是汗,是我剛剛在溪邊洗臉時,沾的水。”
那桑葚不好摘,老桑葚樹長得很高,她隻能用樹枝去打,期間總有那麼幾顆不聽話往她臉上砸,弄得她滿臉汁液。
徐玉宣望著桌上紅紅紫紫黃黃綠綠的果子,抬眸道:“母親,......”
還沒等他問出口,溫葉就撿了一顆桑葚喂他,說:“吃吧。”
這顆桑葚果子可能偏酸,徐玉宣邊嚼邊吸溜,表情扭巴,卻還舍不得吐掉。
最後還是紀嬤嬤幫忙用帕子給扣出來。
溫葉見此,伸手拽了一顆青葡萄再度喂過去。
陸氏看在眼裡,但沒提醒。
徐玉宣以為這一顆總能甜了,便沒想太多,張嘴就咬,結果差點酸掉他的小牙。
吐掉酸葡萄後,徐玉宣淚眼汪汪地望向溫葉,大聲控訴:“母親!”
溫葉不為所動,反而問他:“還吃嗎?”
徐玉宣搖搖頭。
不好吃。
溫葉這才轉向桌上的糕點,選了他最愛的棗糕安慰道:“吃這個吧。”
徐玉宣捧著甜甜的棗糕,狠咬一口,試圖壓下嘴裡的餘澀。
等溫葉‘捉弄’完徐玉宣,陸氏才開口:“你總這般逗他,小心他哪天真生你氣。”
明明出發點是為宣兒好,卻總是不走尋常路。
溫葉挨著陸氏坐下,親自給她倒了杯茶,厚臉皮說:“那到時候嫂嫂可要站在我這邊啊。”
陸氏:“......”
*
自從來到溪泉山後,溫葉幾乎就沒消停過,陸氏還是第一次見她精力這般足,騎馬、爬山,去林子裡摘野果,連下河摸魚都被她偷摸做了。
等陸氏知道後,那簍子魚已經被擺上了桌,她還能說什麼。
魚是喝流入溪裡的山泉水長大的,肉質更為鮮美,陸氏嘗過第一口後,就再也沒提溫葉下河的事,隻命人小心看護。
倆人走後的第五天,國公府和往常一樣,下人們按部就班、各司其責。
徐月嘉照常上職,徐國公偶爾去趟京郊軍營。
這天傍晚,徐月嘉正在前院書房處理公務,徐國公過來一趟。
他來問:“你大嫂她們離開有十日了吧?”
徐月嘉麵色平淡回道:“加上今日,是第五天。”
徐國公心生懷疑:“是嗎?可我怎麼覺得已經過去十多天了呢。”
徐月嘉合上手中的書,抬眸:“兄長記錯了。”
徐國公歎了口氣,餘光瞄見他手裡書的封頁,頓道:“你如今怎還看起了三字經,這是宣兒的書吧。”
徐月嘉將書放回身後的書架上,道:“閒來翻翻罷了。”
徐國公沒在意,繼續道:“也不知你大嫂要玩到幾時才回府。”
徐月嘉:“還有十日。”
徐國公繼續歎氣:“還有十日啊。”
徐月嘉:“兄長若擔心,便去看看。”
徐國公雖心動,但嘴上還是那套說辭:“我公務繁忙。”
徐月嘉神色漠然:“嗯。”
徐國公欲蓋彌彰:“我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