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卓知府分擔,徐月嘉手頭上就隻剩暫時監督鬆山書院食堂整改一事,以及兩日後,護送文王回京。
文王還在床上躺著,當下最重要的是去一趟鬆山書院,見許院長。
雲之樓的事,給書院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畢竟能將孩子送到這兒讀書的不會是什麼普通人家。
若鬆山書院不是許家設立,那些人家早已鬨到了書院來。
溫葉自然跟了過來,如今書院裡沒有學子,她這一次也算間接幫了書院,想進來參觀參觀,還是很容易的。
去的路上,她不忘問:“對了郎君,鬆山書院的食堂,你吃過嗎?”
徐月嘉:“吃過。”
溫葉又問:“那味道如何?”
徐月嘉誠言:“你不會喜歡。”
......
溫葉和徐月嘉到達書院時,許院長已經站在門前等候,院長夫人亦在身側陪同。
還有許柏禮,他嘴角含笑看向倆人道:“義弟和弟妹來了。”
許院長聽到堂弟熟悉的不著調話語,無奈道:“柏禮的性子,還望徐大人徐夫人多擔待。”
徐月嘉:“無礙。”
溫葉更是接道:“我們俱已習慣。”
許院長暗瞪了一眼許柏禮,示意他少說話。
然後抬手做請。
鬆山書院依山而建,光是藏書閣就分南北各一處,許院長親自帶二人逛書院。
溫葉走在院長夫人身側,就聽她道:“這一次多虧了徐夫人你,否則書院的學子們不知還要被下多久的藥。”
溫葉謙虛道:“碰巧而已。”
許柏禮搖扇的動作停滯,插話進來:“我早與堂兄提過換廚子一事,他就是不聽,非說什麼古人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飯菜能果腹就好。”
走在前麵的許院長:“......”
先前就不該答應他留在這兒。
院長夫人打圓場道:“彆聽他胡說,不至於。”
許柏禮扇子一合:“那幾個廚子還未被辭退,弟妹待會兒嘗嘗便知。”
話說起來,他也有二十好幾年沒吃過書院食堂的飯菜,也不知這麼多年過去,多少有沒有些長進。
溫葉看向院長夫人笑道:“我倒是挺想試試。”
院長夫人歎道:“其實不難吃,不過就怕你會吃不慣。”
書院逛了個七七八八,轉眼就到了用午膳的時辰。
鬆山書院食堂實行的是分餐製,吃多少盛多少,這樣不會造成浪費。
許院長節儉了一輩子,倒沒覺得請徐月嘉和溫葉吃食堂有什麼不妥,他就是對許柏禮在外人麵前不停詆毀書院食堂的行為有些看不過眼。
溫葉要了一碗麵和兩份菜,一葷一素,瞧著應該不會難吃的樣子。
她望著膳桌上的木質托盤,總有一種回到現代的錯覺。
徐月嘉順手給她拿了勺和筷,溫葉看到後,目光隨之望向他麵前的托盤,見隻有半碗米飯和一碟青菜,就問:“你就吃這些?”
徐月嘉‘嗯’了一聲,坦言:“足夠了。”
眾人落座後,溫葉接過徐月嘉遞過來的筷子,先夾了一口麵進嘴。
院長夫人路過道了句:“這兒的飯菜,除了寡淡了點,味道還是好的。”
溫葉艱難咽下嘴裡的麵,一旁的徐月嘉及時遞來一杯溫水。
她連喝兩杯。
“是還行。”她模糊道。
說好的雞湯麵呢?明明聞著還挺香,吃起來怎麼就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腥味。
不是雞肉的腥味,像是被放了什麼草一起煮。
她掩飾性夾了一口肉,嚼了半天,沒嚼動。
肉味沒嘗出來,倒是感覺自己在嚼樹枝,又苦又硬。
溫葉悄悄吐出來,才發現還真不是肉,像是某種藥材曬乾後切成片和肉一起燉煮。
她終於明白院長夫人為什麼會說她可能會‘吃不慣’。
溫葉不死心,筷子轉向那碗素菜,像是炒芸豆。
總不能素菜裡也加。
徐月嘉卻在此時突然出聲:“先等等。”
溫葉停下動作,抬眸:“等什麼?”
徐月嘉示意她看斜對麵,許柏禮又要了一碗炒芸豆,道:“今天就這道菜還算過得去。”
溫葉聽到這句,慶幸自己要的也是炒芸豆。
她正準備夾點嘗嘗,就聽許柏禮忽然‘哎呦’一聲,捂著肚子痛苦道:“這芸豆是不是又沒炒熟?!”
他這聲叫,嚇到了許院長和院長夫人,他們連忙讓人去喊大夫。
同時熟練地幫其灌水催吐。
溫葉望著這一幕,乾咽了咽嗓子。
這哪是難吃與否的問題,明明是隨機挑選‘幸運兒’啊。
溫葉垂眸望向徐月嘉的餐盤,佩服不已:“還是郎君有遠見。”
徐月嘉瞥向她:“所以,吃得完?”
溫葉誠實搖頭。
徐月嘉隨即將溫葉和自己的飯菜調換過來,並道:“米飯我不曾動,炒青菜還湊合。”
溫葉:“......”
原來他先前說‘足夠了’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