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一人執符盾,一人結蓮花印,同時跳起,同時出招,直接把麵前開路的小鬼撞飛,衝進牛馬使者堆裡,拳打腳踢,混戰在一起。
連曉星沒遇到過這陣仗,稀裡糊塗地跟在他倆身後,拚命結手印,打他倆漏掉的小鬼、牛馬使者補刀。
補刀還是很容易的,一招一個!
可很快,鬼判揮舞著手裡的判官筆和生死簿飛過來。他筆走遊龍,在空中畫出一道道鬼符,化成攻擊力量朝著他們當中實力最強的趙呈祥拖去,牛馬使者則趁機帶著小鬼把連曉星跟裴銘分開。
好幾個牛馬使者盯上周身紫貴之氣的連曉星,把鬼霧鏈條揮得虎虎生風。鏈條落在連曉星的護身蓮花上,鬼霧鏈條碎散,蓮花光芒也在不斷被消磨變談。
周圍的小鬼和牛馬使者越來越多,轉瞬的功夫,他們便陷在了重重包圍裡。
懸掛在空中的屍體再次飄了過來,給這些能夠隨時化成霧狀的牛馬使者和小鬼提供躲藏處,給連曉星三人製造出不少阻礙。
如此一來,裴銘很快便受了傷。
忽然,平起刮起一陣猛烈的陰風,吹得掛屍體的鏈子嘩啦啦的響起,緊跟著有十幾道身影從前麵衝出來。領頭的是一個穿著襯衫西褲的女子,像剛從寫字樓裡出來,她的頭發很隨意地抓起來紮成馬尾,乾練利落中還帶著點隨意不羈。
她後麵跟著的其他人,有男有女,有穿著保鏢製服的,還有穿著便裝的。他們一路疾奔過來,路上遇到小鬼、牛馬使者,真是一招一個,比砍西瓜還要容易。
年輕女子路過連曉星身邊的時候,扭頭看她一眼,像是不認識般直接掠過,朝著正跟趙呈祥激戰在一處的鬼判攻過去。
她疾奔起跳,身形驟然騰空,伴隨著一聲宛若獸吼的嗡鳴聲,淡淡的金色獸形虛影浮現在她身上,猶如猛虎撲兔,氣勢如虹。
鬼判毫不猶豫地化成鬼霧在懸掛的屍堆中間左突右躥,拿出蛇形走位的勢頭瘋狂逃命。
年輕女子則一路上以摧枯拉朽之勢,撞碎無數懸掛屍體的鬼鏈,撞得屍體橫七豎八地摔飛出去,養在裡麵的小鬼更是當場被撞散,掉在地上的屍體徹底成為死肉。
其勢,真如猛虎如羊群!
連曉星看傻了眼,心說:“裴曉晨這麼猛的嗎?”她對裴曉晨的印象還停留在她留在院子裡寫作業,裴曉晨跑到山裡瘋玩,她羨慕嫉妒恨,把裴曉晨寫好的暑假作業本撕了,結果被按住一通暴揍。
揍她的裴曉晨,跟揍這些鬼的裴曉晨,簡直判若兩人。
裴曉晨帶來的這些人也超猛,很快便把周圍掃蕩一空,隻剩下滿地屍體開始迅速發臭腐爛。那味道熏得她直作嘔想吐。
趙呈祥解決掉身邊的牛馬使者,看了眼鬼判逃走的方向,喊了聲:“裴銘,幫我照看下連曉星。”頭也不回地朝著鬼判逃走的方向追去。
有裴曉晨和天祿將軍府的人橫插進來,連曉星發現沒她插手的地方了,於是拿著攝像頭拍他們打鬼。
不能讓節目組白出錢請她嘛。
一個保鏢上前,伸手擋住攝像頭拍攝,對連曉星說:“小孩子不要隨便亂跑,更不要亂拍。我送你出去!”說完對連曉星做了個請的手勢。
連曉星想說,這地方是她先進來的。可她看到周圍懸掛的屍體,又沒了語言。這裡看起來有學校操場那麼大,每隔一米便是一具屍體,至數量多到令人頭皮發麻,得交給這些專業的來處理。
她見保鏢的態度堅決,不好留在這裡添亂,於是給趙呈祥發了條短信:“保鏢請我離開,我出去等你。”便順著保鏢指引的方向走向鬼門。她出去之後,發現這些人竟然是順著她開的鬼門進來的。蘇棠的屍體還放在鬼門邊上,無人理會。
考慮到好歹有點同門淵源的份上,她又把屍體往旁邊拖了點,以免萬一還有人進去踩到她。之後的事就隻能等政府部門的人來處理了。
連曉星看了眼時間,隨即覺得奇怪。從她開鬼門,到這些人來支援,不到十分鐘時間,這些人來得未免也太快了吧?莫非早就收到消息,在這裡蹲守了?不然解釋不通。
她順著樓梯去到一層,剛出了防火門,司婕便帶著周意迎上來,給她套了件外套。
連曉星說:“我讓天祿將軍府的人給請出來了。”
司婕急聲問:“你沒事吧?你膽子怎麼這麼大!你不要命啦?”她嚇得聲音都在抖。
她看連曉星開鬼門,以為有多厲害,等到連曉星進去之後,看到趙法師、天祿將軍府怎麼打鬼的,再對比連曉星滿臉害怕慌張無措的樣子,瞬間明白什麼叫專業和菜雞的區彆。
連曉星這麼點刷子還敢往裡衝?要是沒有趙法師和裴副局及時趕到,她這會兒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司婕一陣後怕,顫抖著攬著連曉星往大堂休息處去。
總導演唐淩來到連曉星身邊,關心地問:“沒事吧?”
連曉星說:“沒事。”她跟著司婕到了休息處,又被按在椅子上。
司婕從保溫杯裡倒了杯熱水給連曉星,說:“你手很涼,喝點熱水暖暖。”
連曉星摸摸自己的手指,掌心還有冷汗,心跳好像也有點快,手腳也有點微微顫抖,她才明白,自己好像被嚇到了。
她坐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突然外麵傳來嘈雜聲,好奇地從窗口往外望去。
堵在門口處的記者們紛紛散開,大量塗成墨綠色的大型越野車開進來,直接開到酒店大門口,把酒店層層圍住。
一個臉上有好幾道傷疤、長得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快步下車。身後一群穿著保鏢製服模樣的人跟上,再後麵則是穿著天祿將軍府作戰服的人跟進來。
那中年男子進入酒店後,迅速掃視圈酒店大堂,視線迅速鎖定連曉星。
那眼神比老鷹的還要凶狠。
連曉星嚇得打個哆嗦,好怕他會衝過來打她。
中年男子的視線隻在連曉星身上停留兩秒便挪開,邁開大步,帶著人匆匆趕往地下停車場。
他身旁副手模樣的人則安排跟來的人清場,把節目組往外清。
司婕拉住連曉星和周意,往後門方向走去,“正門外麵全是記者,出不去。連曉星,你會翻牆嗎?”
連曉星說:“我要是會翻牆,還會鑽狗洞嗎?”
司婕忍不住問:“趙法師一跳好幾米高,你就……鑽狗洞?你們真是同門?”
連曉星說:“二十多歲的紅蓮法師,放在蓮花觀也是獨一份。”
助理楊樂樂扛著把梯子跑過來,說:“司姐,我搶到把梯子,已經通知好司機在外麵等著了。”
司婕讚道:“乾得好!”一手拽著連曉星,一手拽著周意,加快步子往院牆處去。她扭頭看了眼還跟著的攝像頭,催促道:“快點快點,得跟記者搶時間。等會兒被圍上,就走不了了。”
忽然,宛若雷聲的嗡鳴響起,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早上六七點鐘,太陽剛升起不久,剛才還有陽光照過來,結果一下子黑得連路都看不清了。
酒店外的記者正在往連曉星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忽然眼前變得昏暗。他們抬起頭看向空中,就見瑞喜大酒店的上空烏雲密布,而在其他地方還是豔陽高照。
連曉星說:“是鬼域,肯定是底下打起來了。趕緊走。”她抬手結印,大喝一聲:“神蓮引路!”一朵雪白的蓮花朝著前方飄去。她喊道:“跟著蓮花走就能離開鬼域。”話音剛落,一陣暈眩感襲來,腦海中響起天祿罵人的聲音:“狗逼東西敢在老子地盤上撒野……”眼前一黑,直接倒下。
司婕眼尖,反應也快,趕緊一把扶住仰頭躺下的連曉星,便發現她暈了過去。她急得大聲喊:“快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