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朝著營地俯衝下去。
營地的鏡像陣當場破了,露出原來的模樣,然後爆炸聲響起,業火織成的火網,從埋符的地方躥到空中,形成巨大的業火火網把衝進營地的蟲子們罩住。
刺耳的慘叫聲從營地方向傳出。
大量著火的蟲子在空中扭曲著往下掉,許多掉到一半就不再動彈。
裡麵的惡魂被燒光,蟲子屍體則嘩啦啦的墜往地麵,化成爛泥膿血,偶爾還掉出些沒消化完的人體殘碎。
巨蠶眼怪周圍的黑霧最濃。業火沾到周圍的黑霧,直接形成燃爆效果。它則像受到驚嚇般,猛地撞開火網飛到空中,拚命扭動著身子在空中狂甩。
那些火焰被它引到身上的眼球怪身上,甩得著火有眼球怪飛出去後,隻來得及發出幾聲慘叫就變成蟲子屍骸掉落在地。
巨蠶眼怪的身子直接乾癟了一半,但身上的火業也沒有了。它的腦袋在空中左右轉了轉,倏地扭頭,對著營地方向看來。
連曉星便看到,它的腦袋前麵是一顆巨大的眼睛,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營地。
營地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眼珠裡的倒影中,還帶著點扭曲狀。
坐在滑竿中的自己,在營地裡真是獨居一份,彆扭一格,格外顯眼!
晉元長老和許良才長老,是抬她出來當靶子的吧。
連曉星隻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寒意順著脊背往上爬,有什麼東西衝出了天靈蓋,可巨眼蟲怪已經朝她來了!她不想被它撞成爛泥、吃了,或者變成其中的一隻惡心蟲眼,她躥到空中,手掐神蓮接引符印,以神蓮鎮身,然後又結了道業火接引符印,引動地底的業火,對著飛來的蟲子就打了出去。
守在周圍的蓮花觀弟子和獨立營的人,就看到連曉星的頭頂上空,突然躥出去一道人形白光,緊跟著就是一道紫色的火龍從地底躥出籠聚在她魂魄中,隨著她結印推掌,火紅中飛出一朵朵直徑丈餘的紫色火焰聚成的蓮花,對著剛撲到營地外麵的蟲子正麵打過去。
彆看雙方隔著還有好幾十米,但速度都很快,以至於蟲子想躲都已經來不及。
那蟲子被打得腦袋一仰,紫色的火焰從正麵上的巨大眼珠子燒了起來,緊跟著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第五朵……
連曉星的手結印到拉出無數的殘影,一朵接一朵的蓮花連在一起飛出去,跟掃機關槍似的打在萬眼血靈使的身上,直接在空中把它燒成火龍。
似有萬千怨靈齊聲發出的痛苦咆哮同時傳出,蟲子皮迅速乾癟,直直地往下墜去。蟲子最前方的眼珠子也從血紅色變成了黯淡無法的死灰色,迅速溶解淌出血膿血、潰爛。
晉元長老和許良才長老,見到大蟲子已死,兩人以最快的速度結印,同時打在飄於連曉星頭頂上空的白色魂影上,打得離體的魂魄直直地落回到身體裡,可她的手還在結印,速度還很快,就這麼落回去的轉瞬功夫裡,五朵業火蓮花組成長龍,刷地一下子撩過營地。
營地裡的人感覺一陣陰涼刺骨的感覺倏地躥進了骨頭,一個個的被點成了火人,凍得打了好幾個冷擺子。
突然,人群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所有人齊刷刷地扭頭看去。
獨立營的一個班長被業火燒成火人。
那火焰躥出一兩米高,火勢是獨一份的猛烈。
他倒在地上痛苦嘶嚎扭動。
兩點細小的魂光一前一後他身上飛出,化成幻影一閃而過。
兩三歲大點的孩子被男子大力摜到地上摔死,麵麵伴隨著小孩子清脆的喊聲:“爸爸——”一閃而逝,緊跟著一個女人也被他殺死,然後他從隨身攜帶的符包裡取出一袋蟲卵灌進屍體中,迅速逃離……
幾秒鐘過後,班長倒在地上不動了。
他的表情痛苦猙獰,似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身上卻一點傷都沒有,更沒半點被火燎過的痕跡。
周圍的其他人則都呆住了。
這案子是七年前京海市知名的巫教信徒殺人案,死者是一個未婚生子的單親媽媽,獨自撫養孩子,條件不好,租住在城郊的棚戶區,很不幸的是,隔壁是一個巫教信徒。屍體是在距離他們住處不遠的河邊挖出來的,當時屍體已經被蟲子啃得隻剩下千瘡百孔的爛骨頭。根據現場堪察,挖坑埋屍的就是那巫教信徒,從而鎖定他為凶手,由道祿司的人緝拿歸案。因案件惡劣,巫教信徒被判的死刑,早就被處決了。
遠處,突然傳來槍聲和爆炸聲,緊跟著便有天祿神光湧現。
獨立營營長立即下令:“少將軍那邊打起來了,合力包抄,快——”掐了法印,麵前立起一塊由天祿神力凝聚成的金色盾牌,一馬當前往前衝。
那盾牌的顏色極淡,搖搖欲墜隨時要崩散的樣子,比起連曉星以前見到的銀章使者結出來的盾牌無論是從力量感、質地、結實度都差不了不是一絲半點。可隨著盾牌的凝聚,獨立營的人立即有了莫大的底氣,他們拿出一往無前的氣勢往前衝。
他們剛到營地外,便跟湧過來的血影鬥在一起。
這些血影似由無數的蚊蟲聚成,落在人身上便開始吸血。可隨著他們身上浮現起金色的天祿神力虛影,血影紛紛從他們身上脫離,聚成一道道人形跟他們硬砰硬。
力拚,這些久經訓練的戰士可從來不怵,拳拳到肉,砸得盾牌裂開就又再聚一個,要不然直接拳頭砸下去。
這種蚊蟲聚成的怪,子彈一打就散,完了又聚攏,根本造不成傷害。
能有效的攻擊就是拳勁灌透,一拳震碎一片。獨立營長的實力猛,一拳打下去,拳頸從頭灌到腳底,一拳打死一隻蚊子怪!
他們邊戰邊往前衝,迅速朝著裴曉晨所在的方向靠攏。
趙呈祥叫了聲:“走!”帶著蓮花觀的人,跟獨立營的人聚在一起,朝著裴曉晨所在的方向趕去。
在他們的後方,則有一層黑色的影子,貼著地麵迅速靠近。
何長老跟安輕侯摸到營地外,瞧見這些黑影,悄悄展開包圍,等到黑影全部從前麵過去後,大量的符伴隨著各式各樣的法印打出去。
原本往前衝的趙呈祥他們,則齊刷刷地回頭,朝著潛伏過來的黑影撲殺過去,與安輕侯他們對其展開前後夾擊。
遠處,地下傳來轟隆聲,大量的泥漿翻湧,似有什麼恐怖的龐然大物正在靠近,且數量極多。
趙呈祥大聲道:“速戰速決,快!”
連曉星沒經曆過混戰,正在懵呢,就讓晉寶器他們幾個抬著衝到黑影堆裡。這些黑影粘糊糊的散發著刺鼻難聞的味道,還帶著腐蝕性。
他們奔過去,鞋底鞋麵都跟沾到硫酸似的,滋滋作響。法衣更是一蝕一個洞。
連曉星看到大家都在用焚邪符,於是結印,化成火光往蟲子堆裡找。
黑影著火之後,聚成一個個人形,從地上爬起來,滅掉身上的火就往前衝。
趙呈祥感:“用業火!”
好多人齊刷刷地扭頭看向連曉星。
連曉星隻能硬著頭皮結出業火蓮花,對著麵前的蟲子打過去。
這地方底下到處都是業火,一引一大朵,直徑丈餘,一燒一大片。
呼地一朵蓮花燒出去,能把麵前這些由黑影聚成人的,從頭到燒到尾,燒得他們迅速崩塌,最後隻在地上剩下點骨頭渣和爛泥漿,跟地上的淤泥融在一塊兒,絲毫看不出區彆。
連曉星覺得,這蟲灘足夠給她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忽然,在她的身側,一團黑影聚成一個身材瘦削卻蒼勁有力的年輕男子遠遠地看了她一眼,便猛地化成一團泥漿遁進了地下。
他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她過來。
連曉星想都沒想,抬手就是一道符印打進去,可攻擊力量卻讓泥給擋住了。就這麼點功夫,那男子已經來到她的腳下。
如果這人攻上來,她就算不死,身旁的幾個師兄也會有危險。
情急之下,連曉星直接把地底的業火往身上引。
那男的在她的正下方,正好業火、男子、她,躥成三點一線,業火呼地從男子身上碾過,落到連曉星的身上,周圍的晉寶茶他們幾個又一次被點燃,與此同時,那男子帶著泥漿火焰從地底下慘叫著衝出來,撞飛晉寶茶他們幾個,撞在滑竿底部,撞得滑竿一翻,連曉星叭唧一聲,掉在泥地裡趴著。
她趴在散發出腐屍臭味的爛泥堆裡,麵前還有一截正在緩緩顫動的手指,就一根手指頭,沒死透,還在那抖。
身後的業火的男子慘叫嘶吼著遁進泥裡,沒能把火滅掉,又朝著滑竿撲過去。
晉寶茶眼疾手快,一把拖開滑竿,露出趴在地上摔得滿身泥的連曉星。
他嚇得呼吸一滯,正想把滑竿懟回去擋住那男子,趙呈祥已經一躍而起,將一道符貼在男子的腦袋上,符光場炸開,男子的腦袋也沒了。
旁邊的許三娃眼疾,一把抓住趴在地上的連曉星的胳膊和腰,掄得她在空中翻滾一圈,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腦袋都沒了,還能撲過來的男子。
連曉星被摔得整個人陷在了爛泥中。
她的正麵已經全是汙泥,這會兒背麵也淪陷了。
趙呈祥又一道符貼那男子的後背上。
這時的男子已經被業火燒得渾身開裂,符一炸,整個兒四分五裂,化成無數的黑漿濺得到處都是。
趙呈祥離得近,渾身沾滿業火燒過的泥爛漿。
連曉星離得不遠,臉上被糊了一大團,身上濺滿了。
她摔得暈頭轉向,陷在泥裡動彈不得,覺得自己還是就此埋了吧,不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