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貼著屍怪頭像的那些,說:“這幾條普係是要重點排查的。”又指向上麵一些完全跟屍怪不沾邊的旁支,“這些參與進來的可能性極低,可以稍微挪後點排查。”
連曉星“哦”了聲,問:“派誰去查?”
趙呈祥說:“發到聯絡處。”她指向重點調查的,涉及裴照的,說:“這是天祿將軍主支,最好是列成金級、甚至紫級任務,至少得由長老帶隊去查。先發下去看看有沒有哪位長老有空接,要是沒有,再派人。我的建議是讓我姥姥或者大師姑帶隊去查,最好是大師姑,她對天祿將軍府的情況最熟。”
她又將天祿將軍府普係圖上的其他條支線,按照每條支線屍怪頭的多少、與主支的親近人物都排上。
連曉星對裴歡說:“你把這個發一份給我,你家的族譜原件、包括他們的照片,我也要再看看。”
裴歡都帶來了。因為隻涉及到近幾代人的,隻帶了最近的一本就全了。照片倒是挺多的,但有全家福在,且開著直播,有神通廣大的網友幫忙驗證。
連曉星按照趙呈祥說的,先排出個任務表,再發給姥姥和親媽過目,打電話把情況告訴她們,問她那樣排任務行不行。
連秀秀和連鏡掛掉電話後,沒過幾分鐘便有了回複。連鏡直接接下調查裴照的任務。她倆又把出任務給予的補助、派發的物資列出來,傳回連曉星。
連曉星看到發的任務物資清單,問趙呈祥:“是不是出任務還有物資可以領?”
趙呈祥看過連秀秀和連鏡發回來的任務單,說:“都是有定例的,有時候任務急,沒來得及寫的,聯絡處那邊會根據定例派放。寫得周全些的,會寫。有時候會根據情況再添加些。這份單子是掌教和大師姑覺得事態嚴重,額外添加了大批物資進去。”
連曉星“哦”了聲,說:“那我發啦?她倆都沒簽字,我發有效嗎?”
趙呈祥說:“你是紫蓮真人,又是掌教衣缽,你說呢?”
連曉星這才把任務發到聯絡處去。
裴歡悄悄在旁邊觀察連曉星,突然發現太爺爺、大伯他們栽的這個跟鬥並不冤,但凡大伯稍微多跟連曉星相處兩天,多了解她一點點,都不至於把連曉星排在算計外。
她想到昨天直播看到的那些屍怪,慶幸他們算漏了連曉星。
她正在走神,忽然瞥見連曉星湊近了看著她,那表情一看就是要不乾好事。她警惕地問:“你要乾嘛?”
她的話音剛落,連曉星便以極快的速度結了一道手印,將一朵紫色火焰按在她的腦門子上,冰涼刺骨的感覺順著額頭刷地一下子蔓延到全身,凍得她當場打個寒噤,感覺魂魄都凝固住了,腦袋裡嗡地一聲,瞬間空白。
她回過神來時,便感覺到有粘乎乎的液體順著鼻子流出來,滿嘴、滿鼻都是難聞的腥臭味。她抬手一摸,手上竟然是黑褐色的血。
裴歡滿臉驚嚇地看著手掌上的血,問連曉星和趙呈祥:“什麼情況?”
連曉星說:“我就是燒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壞蛋。”
趙呈祥說:“你應該是中了蟲術,但時間短,要不然這會兒就不是流鼻血,而是人事不醒,甚至沒命了。”
裴歡從包裡摸出紙巾,把鼻子裡流出來的帶著惡臭味的血擦掉,可滿嘴的腥臭味讓她隻想作嘔,她說:“麻煩遞瓶水給我。”她說完,肚子絞痛,問:“洗手間在哪?”
連曉星指向帳篷後方,說:“直走三十米!”
裴歡拿著紙巾送出帳篷,直奔洗手間。
趙呈祥盯著裴歡狂奔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不知道這蟲術是彆人給她下的,還是她自己下的?
她的手機鈴聲響,一看來電顯示,是裴曉晨打來了。她接通,開免提,說:“有事就說。”
電話那端傳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裴曉晨,我手裡有大量的各式各樣的蟲卵、剛孵化出來的幼蟲,你們守得住一個自來水水廠,守得住江河湖海,守得住每一棟居民樓頂的水箱,守得住路邊、人群嗎?蓮花觀三千法師在京海,道祿司加起來也不過才一萬多人,你們守得住這麼一座千萬人口的大城市嗎?更何況還有其他州郡府縣!今天早上九點,將會有第一波中巫蟲的人群爆發。”
趙呈祥問:“是裴照嗎?要向人群投放巫蟲蟲卵和幼蟲?”
裴曉晨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想?”
趙呈祥哪有什麼法子,隻能看向連曉星。
連曉星看向手表,已經是早上七點半,隻有一個半小時時間。很可能已經有許多人跟裴歡一樣中了蟲術。
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巫教占領後的盛京後的景象。遍地蟲子肆掠,所有活著的人、動植物都被蟲子寄生,淪為養蟲子的器皿,那是煉獄般的景象。
她可以想象得到,一旦在城市中大麵積投放巫蟲會是個什麼情形。
直播間裡已是一片惶恐慌亂,觀眾們紛紛打字問:
“是不是真的?”
“裴照要做什麼?拉著所有人墊背嗎?”
“裴照想用蟲子控製我們嗎?”
“小星星,救救我們。”
“小星星,找冥王想辦法。”
“天祿,天祿在哪裡?”
“小星星,彆發呆了。小星星,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