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似乎被當成什麼洪水猛獸了。
在場所有警員都顯得很緊張, 每一把槍的槍口對對準著尤利西斯,生怕這位一身黑西裝黑皮鞋黑襯衫黑領帶還帶著墨鏡的詭異男人有什麼異動。
也就為首的那位警員比較老練沉穩,宣布完逮捕聲明之後便在眾多槍口的注視下, 親自為尤利西斯戴上了手銬。
尤利西斯:“……”
行吧。
他死死盯著腕上新增的“銀鐲子”, 憋了一肚子臟話想說。
盧瑟。
都不需要再仔細思考,罪魁禍首的名字已經在尤利西斯腦海中高亮浮現。
不可能有第二個嫌疑人, 絕對是盧瑟。
尤利西斯一早就知道的,盧瑟非常擅長推卸責任。他夠聰明, 又有極為出色的團隊為他服務,因而能將風險全部推給他的員工下屬。尤利西斯從一開始就是盧瑟選好的,可以用來承擔罪責的羊羔,就算後續發生了一些意料外的事情,盧瑟也沒改變過主意。
嗯……說不定,反而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才讓盧瑟堅定把罪責全都推到尤利西斯身上的念頭。
因而,在警員眼裡,尤利西斯·萊茵是個絕對的危險分子。
萊克斯·盧瑟現在暫且被關押在華盛頓特區的警局, 而華盛頓警局向大都會這邊發出了協助邀請, 協查對象就是尤利西斯·萊茵。
他們結合萊克斯·盧瑟提供的證據, 做出了相應的推論:
這個人明麵上在給盧瑟做保鏢,背地裡卻在參與各種黑色生意,“尤利西斯·萊茵”這個身份可能都是偽造的,如果不是,那軍隊背景、高學曆背景、精神不穩定背景三重疊加,更加可疑;他在跟盧瑟去哥譚出差的時候與當地聲名鵲起的新勢力頭頭“紅頭罩”勾結, 趁機玩兒了一出“金蟬脫殼”, 轉頭出現在製藥公司。他利用自身職業身份在製藥公司那兒做了手腳, 甚至想要偷走最新的靶向藥物資料, 結果因為種種原因失敗,並且導致了爆炸。
現在,他想跑了。
哦對,這幾天警方也有調查到一些受害者。
跟上一次“誌願者”們集體對盧瑟進行指控不同,這一次的“誌願者”暫且來看幾乎沒有後遺症,反而身體好轉,證明靶向藥確實有作用——儘管這種試藥是違法的。而幾乎所有人都指認了尤利西斯·萊茵。
理由也很充分:
“我當然記得他。那個家夥看起來就很詭異啊,而且他眼睛很特彆,兩隻眼睛是不同顏色的。”
被陷害的尤利西斯被帶到了大都會警局。
同時在警局中的,還有本應在華盛頓被嚴格看守羈押的萊克斯·盧瑟。
他正坐在警局的接待室,隔著百葉簾向外望,手中端著一杯升騰著熱氣的黑咖啡。
他放下杯子,眉毛挑了挑:“看來我們的犯罪嫌疑人到案了。”
大都會警局的局長和萊克斯·盧瑟是舊識,這次聯合行動他參與,這時候更是要陪在重要人物身邊。
他也笑:“看來事情很快就要解決了。”
局長剛站起來,盧瑟的聲音便慢一步地響起:
“這是我作為公民應當做的,不過,我覺得我可以做得更多。不如讓我和前任員工談一談?說不定看在我的麵子上……他能讓你們少走點彎路,也讓老夫人早日用上新的藥品。”
“這可真是辛苦你了,盧瑟先生,”局長臉上笑容不變,“明年優秀市民你一定還是最佳人選。”
盧瑟笑而不語。
在合上門之前,局長側身:
“對了,接待室裡沒有監控,不必擔心貴公司的商業機密外泄。”
盧瑟交疊的雙腿交換了上下位置,微微頷首。
尤利西斯被推進接待室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和之前沒什麼區彆的萊克斯·盧瑟。
男人依舊光鮮亮麗,他穿了身酒紅色的暗紋西裝,墨綠色的襯衫襯在裡麵,臉上的表情帶著些玩味。
他衝尤利西斯笑了笑,聲音很輕:
“怎麼,沒想到會見到我?”
尤利西斯:“……”
說實話,是沒想到。
無辜的打工人被當做罪犯限製,真正的罪魁禍首卻像座上賓一樣,還能衝尤利西斯嘚瑟。
被拷著的手真的非常癢,很想用盧瑟那亮得刺眼的腦殼來止止癢,真的。
事情既然走到這一步,明麵上還維持的某些假象,已經不必要了。
或許做壞事的反派總喜歡多說些廢話,盧瑟作為該死的反派資本家,更是忍不住向尤利西斯炫耀。
他站起來,三兩步便站到尤利西斯身邊。
他比尤利西斯要高上一點,唇角含笑,在尤利西斯耳側低語。
“我倒是沒想到會見到你。”
他說:
“你本來應該死在‘仿冒品’手裡的,萊茵,也不知道你是走了狗屎運,還是倒黴到家。如果你真的死在那邊,許多事情倒是比較好解決。不過也無所謂了,藍大個總喜歡做些無用之事,你活下來也就是去異種人監獄。
“嗬,我當初倒是小看你了。你是……什麼東西來著?說實話,如果不是你這個人著實有點惹人厭煩,我倒是對你的能力挺感興趣的。不如用它逃跑試試?”
盧瑟這句話完全是在諷刺,可能因為當初在克隆超人手下躲避的時候隻短距離移動,盧瑟便認為尤利西斯的能力有限——誰能想到生死關頭,尤利西斯不走的原因不是不能,隻是不想呢?
當然,這就不必要讓盧瑟知道了。
尤利西斯手指抽動,被他按捺下來。
他盯著盧瑟,眉頭緊皺。
“我不是很明白,”尤利西斯開口,“你好像一直有恃無恐。你就不怕我手裡有你的罪證,並且把它們交出去?”
盧瑟後退半步,打量尤利西斯:
“你根本一點都沒有變啊——還是這麼天真。”
他驀地笑起來,笑容滿滿都是嘲諷: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嗎?比起一個微不足道的你,比起不受控製的外星人,靶向藥物才是真正看得見摸得到的利益。”
“哦對了,順便說一句,”他下巴微抬,眼神充滿了惡意,“你覺得,我會沒有證據嗎?你和埃德加關係還不錯,是吧。”
他說:
“我可從他那兒聽到不少有趣的消息。你指望誰來救你呢?藍大個?失去民眾支持,那家夥自己怕不是也在焦頭爛額。又或者……斯塔克?彆天真了,你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他不會在意你的。
“誰會記得一個玩具的名字呢?”
盧瑟從尤利西斯身邊走過,推開門,留下最後一句話:
“不如在裡麵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出來以後好好做人,我們萊克斯集團的福利待遇還是不錯的。哦對了——我記得,你已經離職了?”
尤利西斯:“……”
他還什麼都沒說,盧瑟差不多已經抖乾淨了。
但盧瑟始終是盧瑟,他的傲慢遮住了他的眼睛,所以誤解的事情好像有點多。
尤利西斯現在心情不算好,畢竟他雖然不太擔心自己,但但凡換個普通倒黴蛋,現在估計隻能認栽。
盧瑟隻是失算在:
藍大個是我哥,我相信他完全能搞定,而且不會不管我;斯塔克是我新上任的男朋友,我保證他絕對不會放任,順便,托尼在我這兒放的黑科技說不定會拍到一些你的“證據”;如果他們倆都搞不定……至少我的能力足夠我順利越獄,有什麼事兒越獄以後再說嘛。
但這些是之後的事兒,尤利西斯暫且隻能按兵不動,見招拆招。
很快,尤利西斯就被轉移到審訊室裡,一份文件摔在他麵前。他打開看了幾眼,陷入沉默。
是照片。
照片裡那人微長的卷發在後腦紮著小揪揪,從頭到腳,除了皮膚的顏色外,一身深淺不同的黑。
第二張是連拍。照片中的青年摘了墨鏡,露出一雙金藍異色的漂亮眼瞳。
第三張也是。他從手中黑色的公文包裡掏出雪白的紙質文件,遞到對麵人手中。
如果不是尤利西斯肯定這事兒沒有發生過——他自己都快信照片上的是自己了!
埃德加果然很會偽裝。
尤利西斯無言地歎氣。
“警官,這些證據是假的。”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