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還是燒紅的,但他還是能果決地伸手揪住托尼的領帶,再把人往自己的方向使勁兒一扯。
——好在這輛車真正的司機是靠譜的J管家。
托尼沒料到這一點。他瞳孔本能性放大,防禦機製都沒來得及開啟,領帶被尤利西斯攥著,拉扯著他的脖頸迫使他順著尤利西斯的力道靠向副駕的方向,可他又被安全帶及時扯回,被兩個方向的力道僵在半空。
尤利西斯自然也停住了。
他的羞恥勁兒還沒消,皮膚上的紅也沒退,隻有那雙眼恢複了神采,卻也藏著一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顯然他剛剛想讓托尼閉嘴。
應該算成功了。
但這時候,托尼還有彆的話可以說。男人沒有掙紮,或者可以說是配合極了,他的目光在尤利西斯臉上、手上,還有被攥得變形的領帶上流連,而他開口,語調都洋溢著一股子調笑的得意:
“哦?這是想乾什麼呢?”
他嘴角翹著,明明是被限製的,卻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長睫掃動,餘光投向尤利西斯繃緊的指節:
“不喜歡‘過家家’?也是,成年人了,哈?”
他如願以償被堵住了嘴。
一直以來,尤利西斯在托尼麵前都是被動的,這便是他難得的主動。
他往駕駛座那邊探身子也被安全帶給勾住了,好在長度足夠他們兩個觸碰。
唇瓣相貼,旁側的皮膚都能感覺到胡須帶來的摩擦。
下一步則是撬開唇齒,攻略城池。
說實話,托尼很享受尤利西斯青澀的反應與試探。結果在他不太滿足準備轉守為攻的時候——
尤利西斯往後一倚,坐穩了。
托尼:“……?”
托尼:“尤利?”
托尼:“Really?”
尤利西斯攏了攏袖子,不為所動,看向窗外。車窗上是他的倒影,也有托尼的。
得不到回應的小斯塔克似乎有點苦惱,尤利西斯就這樣看著他的小動作,心跳平和,隻剩下耳根還有點微微燒灼。
天色早就暗了,路邊的燈亮著,在飛速行進的車窗上映出一條模糊光影,跟托尼的影子差不多高度。
他的眼很亮,一條胳膊搭在方向盤上,扭身,目光落在副駕旁的玻璃窗上,隔著倒影同尤利西斯對視。
他在光影飛掠的間隙裡思考,試圖勾起尤利西斯的興趣:
“餓嗎?晚上吃點什麼?”
尤利西斯回:“有什麼選擇?”
他看見托尼光明正大地作弊,J管家直接給查好了附近有什麼店。托尼倒不敷衍,語速都是調整過的,把排行前二十的選項全報了一遍。
但是尤利西斯不為所動。
好吧。
托尼指尖在方向盤上點了點,驀地握緊,打轉,從J管家手裡奪走駕駛權,跑車偏離原本的路線,駛入新的道路。
尤利西斯被晃了一下,扭頭正臉去盯人,而乾了“壞事”的某位幼稚鬼正像無事發生一樣盯著前麵,隻揚著嘴角,小胡子翹了翹。半個小時後,他們抵達目的地。
托尼摘了勾絲的領帶,解了兩顆扣子,又收斂幾分,在人來人往的的快餐廳倒也沒那麼顯眼,至少沒人一眼就對他喊鋼鐵俠的。他甚至貼心地占了角落位置,將低調進行到底。
餐是尤利西斯端過來的。
托尼從尤利西斯手裡接過托盤,順手把可樂杯插了吸管,遞到尤利西斯麵前;尤利西斯直接叼住吸管喝了一口,被冰鎮的溫度搞得一激靈。
托尼正在拆漢堡,瞄了尤利西斯一眼:
“一會兒去挑冬裝。”
尤利西斯低頭看看自己:“有問題?”
托尼才是真餓了的那個。他三兩口就解決了手裡的漢堡,這才抽空回答問題。
“你這身搭配很時尚,”他挑了挑眉毛,臉頰有點鼓起,聲音都有點含糊,“很少有人會把這兩個款式穿在一起。”
尤利西斯:“……”
內裡是阿爾弗雷德選的符合年輕人喜好的新興品牌,外套是從查爾斯那兒拿的老牌子手工羊絨外套,確實有點微妙的違和。
但問題是——
尤利西斯把自己拆完的漢堡塞進托尼嘴裡。
托尼:“唔?”
尤利西斯微笑:“吃你的吧。彆告訴我你從接完消息開始就沒吃東西。”
托尼沒說話。
他心虛的時候就會選擇避而不談。
尤利西斯眯起了眼。
他低聲道:“我假設——你是一個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成年人,記得餓了就得吃東西的常識,也知道按時一日三餐,而且,健康飲食,不會頂不住的時候才隨便吃點什麼高熱量的東西應付。”
頓了頓,尤利西斯補充:
“或者,你至少會按時體檢,聽從醫生和營養師的建議。不會因為身體缺乏休息,一直惦記著某些高熱量零食。”
托尼低頭嚼著漢堡,漫不經心地點點腦袋。
尤利西斯一手按在他頭上,把人腦袋往旁邊轉,另一隻手指向快餐店外正衝他們揮手的甜甜圈店員:
“所以,請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在吃晚餐前點的外賣?”
托尼眼神飄了一下。
下一秒,他振振有詞:
“畢竟我是一個不能照顧好自己的幼稚鬼,需要甜食加速發育。”
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微微一笑。
尤利西斯冷酷無情:
“這樣啊……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