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慈,你能明白我內心的感動嗎?你願意把你的愛情托付給我嗎?哪怕是再給我個機會?”
周濟慈的心情愈發古怪,他大學的時候是戲劇社的成員,還是頭一次聽到台詞表現力那麼差的“羅密歐”。
但在江恕期待的眼神下,周濟慈並沒有揭穿,他剛想開口,門口卻突然傳來一個人聲。
“老板,大門沒有關,保鏢也全都被乾掉了,你可以不用再爬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推開大門的喬西驚訝道:“啊,原來您已經爬上來了。”
對於打斷自己的喬西,江恕一臉吃癟:我他媽費勁千辛萬苦爬上來的,結果你跟我說大門沒鎖?
還有,為什麼要打斷他們,剛才的氛圍多大,我的台詞還沒說完呢,眼看濟慈都要被我感動哭了,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到,扣工資!
仿佛是從那張憋屈的臉上看出他的想法,周濟慈輕笑一聲,朝江恕伸出手:“你先下來再說吧。”
江恕還坐在危險的陽台上(裝逼),耳邊突然傳來周濟慈的輕笑聲,不由地愣住。
他望著周濟慈那張淡笑的臉,遲遲沒有回過神。
從小時候開始,江恕的情緒感知能力就很強,換句話說,他能敏感地察覺到身邊人對他的善惡念頭。
這種感知能力說不上是好事,因為總是把人性看得太清楚,往往會對一切感到悲觀和失望,所以江恕選擇論跡不論心,他願意先交付信任,也經常在戀愛中選擇主動出擊。
而在交付真心的過程中,他也有意外的收獲,那就是他的信任可能會改變對方的想法,他曾經有個前男友,是在飯局上認識的,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格都完全戳在他的喜好上。
兩人一度談婚論嫁,但對方終於忍不住吐露真相:他其實是江恕競爭對手派來的商業臥底,但江恕太聰明讓他沒有下手的餘地。至於為什麼要主動爆狼,是因為江恕實在太熱情真摯,他實在於心有愧。
雖然最後他還是不能原諒對方的背叛行為,兩人選擇和平分手,但這次經曆也讓他對人性有了其他看法。
所以,在周濟慈□□情騙子的那段時間裡,他隱隱約約能感到有哪裡不對勁,但他選擇不深究這些,而
是用真心出擊,希望能勾起對方的惻隱之心。
當發現周濟慈真的欺騙自己時,他也沒有感到很意外,最多就是很失落而已。
他的天賦又一次發揮作用,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這次,他的情緒感知能力清楚地告訴他,周濟慈對自己的情緒是正麵和善意的。
回過神來後,江恕也笑著拉住周濟慈的手,從陽台上跳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兩人雙手緊握住的那一刻,江恕心裡那顆滿含愛意的種子簡直要炸出花來。
“謝謝你千辛萬苦來救我,現在我長話短說,希爾德暫時不在這裡,他的父親羅伊德就是沙發上的男人,他想殺掉我,但反被我挾持做人質。我們最好儘快離開這裡。”
周濟慈迅速給兩人交代房間裡發生過的事情。
江恕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他是希爾德的父親?不如帶他一起走,還能做個人質,用來威脅希爾德。”
周濟慈無奈地搖頭:“希爾德不喜歡他的父親,他可能不會被要挾到。”
“那我們趕緊走吧,趁希爾德不在。”
說著,他拉住周濟慈的手,正要一起離開房間。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拍手聲。
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希爾德笑眯眯地走進來:“好精彩的演出,我差點以為你們在排練《羅密歐與朱麗葉》呢。”
他身後除了安德裡,還是十幾個黑衣持槍大漢,人數明顯比江恕他們多。
江恕下意識地擋在周濟慈身前,握緊腰間槍套裡的槍柄。
見房間裡的人都用警惕的眼神看向自己,希爾德笑眯眯道:“怎麼不演了?彆用那種眼神看我,搞得我像拆散有情人的黃毛一樣。”
江恕一臉認真:“可你確實就是黃毛。”
難道你真的去查黃毛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了嗎?
希爾德額角暴起青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彆在我麵前上演苦命鴛鴦的戲碼,我和keats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地對峙時,周濟慈冷靜地打斷道:“希爾德,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好聚好散,港城才是我的家,讓我們走。”
希爾德冷笑:“放你們走?然後讓你成為這個男人的東西?你想得美。”
眼看談判瀕臨破裂,江恕一把拉起昏迷的羅伊德做人質:“很好,既然談判失敗,那就來談條件,你們老板的父親在我們手裡——”
沒等他說完,一聲巨大槍聲在耳邊炸開。
江恕一臉懵逼地看向身前的羅伊德,男人大腦正中央有個血洞,血呲地一聲噴出來,差點濺他一身。
在江恕放開他後,他的身體頓時像一片枯黃的落葉一樣倒下,最後倒在地板上抽搐幾下,終於不動了。
不遠處的希爾德一臉陰狠地放下手裡的槍,往地上啐了一口:“呸,老不死的,活該你也有今天,早看你不順眼。”
他乾脆利落的殺爹舉動讓在場的人都呆在原地,安德裡結結巴巴道:“少爺,你,你——”
“怎麼?我父親死了,格林維爾家族的現任家主是我,你們難道想造反嗎?”
在希爾德睥睨的眼神下,安德裡低下頭選擇臣服:“您永遠是我的主人,我的忠誠隻屬於您一個人。”
江恕驚恐地看向周濟慈:我艸,你前男友怎麼那麼凶殘?父親居然說殺就殺?
周濟慈一言難儘地彆過臉,無奈道:“我跟你說過,希爾德和他父親的關係很不好,他可能不會受這種要挾。”
這是關係不好這個簡單的詞能形容的嗎?我也恨我父親,但也沒恨到想親手殺他的程度。
這可是殺爹!你們的表情怎麼這麼正常?
難道不正常的是我?
一旁的喬西好意提醒道:“老板,精神弑父對於中國人很難,但在西方的世界觀裡,弑父娶母其實是他們的文化傳統,或許您聽說過俄狄浦斯的故事?”
江恕開始嘴賤:“那他怎麼不去娶他的後媽,跟我搶濟慈做什麼?”
“喂——”
空氣中突然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江恕和喬西瞬間緊張起來。
隻見希爾德慢慢裝好子彈,他手上的器械反射燈光,金屬槍身上流動著猙獰的冷光
這個剛殺爹的男人此刻在所有人眼裡如同惡鬼一樣,他臉上還殘留著跳車時流出的鮮血,一縷金發狼狽地黏在他臉側,原本白皙俊美的麵容因為憤怒而扭曲,顯得惡毒而猙獰。
“我聽得懂中文,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當他把眼神移到周濟慈身上時,惡鬼般的表情馬上又變得溫情脈脈起來:“keats,我的白皇後,可以請你回到自己的房間嗎?等我解決這群壞人,我就去迎接你。”
“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阻止我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