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點多,因為是7月份,天已經大亮,兩層樓的房子前,一個身形瘦長臉上滿是膠原蛋白的男生關上門走出。
他穿著一件灰白雙色的短T搭配運動褲,腳上一雙略微發黃,但他穿著最舒服的球鞋,背上背著一個背包,渾身上下充滿學生氣。
房子周圍空間很大,不遠處一排低矮的廠房,他轉身朝著廠房的另一個方向走去,快要走到大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真的要走了?”
任焰回過頭,臉上還帶著少年的青蔥和茫然,看到說話人後他露出一個笑容,回答道:
“對的,胡伯你彆擔心了,你也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料,我這個狀態,讀書也讀不進去的,找點事情做說不定心裡更安定。”
胡伯當然知道,就為這事他們又商量又討論又吵架的弄了有兩個禮拜了,最終還是拗不過這孩子。
他歎息一聲:
“有啥事情記得給家裡打電話,我跟老三他們都是你的家人。”
“我知道的。”
男生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好了,胡伯,照陽哥哥在等我了,我走了。”
他小步跑出,跑到工廠門口,一輛車子已經在路邊等他了。
“照陽哥。”任焰跑向車子。
……
……
置身在大都市,馬路中央車流不息,高樓大廈林立,將行走其中的人團團圍住。
行道上,男生仰頭望著有數百米高的大廈,眼底露出幾分茫然。任焰也是跟著齊叔去過大城市的,雖然沒來過上海吧,但紹興杭州之類的沒少去,上海是很繁華,比杭州還繁華許多,但不至於讓他露出如此迷茫的狀態。
他的迷茫,隻是因為這一回身邊沒有人,這麼大一個城市,隻有他一個人。
“……好文藝的我啊。”
任焰嘶了一聲,搖搖頭,快步朝著一家火鍋店跑去。這是他來之前,村裡的親戚幫他找的落腳地,有村裡人在這個店裡當經理,既然來了,總得先有個落腳的地方,保證基本衣食住行。
一個地方出來的,能搭把手就搭一把,何況任焰情況特殊。
就這樣,任焰在這個地方做起了服務生,下班或者輪休的時候,他就出去觀察城市裡形形色色的人,他們乾的活做的工作。
就這樣時間很快過去,在過來上海的第兩個半月,任焰找到了一個新的工作:在一家攀岩館當教練助理。
起因是他休息日亂轉的時候經過這家攀岩館,任焰省吃儉用很少把錢花在娛樂上,何況這攀岩館一看就很貴。
不過正好,那天商家做活動,舉行了一次免費且有獎的攀岩比賽,獲勝者可以獲得一張價值八千元的vip卡。
任焰雖然社會經曆不多,但他好歹是現代人會上網,知道這種卡都是可以掛到網上賣掉的,這麼一想任焰就站了出來。
任焰彆的不說,體力和爬樹能力那是一
流,他第一次攀岩,了解了安全防護措施後就直接手腳並用地趴在了牆上,跟個小猴子似的蹭蹭蹭往上爬,一點不畏高也不害怕。
從普通模式到困難模式,都不帶眨眼的,惹得不然旁觀的群眾紛紛叫好。
不過其實最後獲勝的人不是任焰,是另外一個有豐富攀岩經驗的男人,不過男人三十出頭的年紀,看任焰年紀小小的水靈靈的,或是覺得勝之不武,就問他攀岩有多久了。
任焰眨眨眼:“我沒有攀過岩,爬樹算麼?”
男人愣了愣,笑著拍了拍任焰的肩膀,最後把獎品讓給了他,這個男人本身就是攀岩館的vip客人,比賽也是為了好玩,商家自然也不會駁他美意,大方地把卡給了任焰。
這時候館裡麵的工作人員也來跟任焰搭訕,幾人知道任焰是第一次玩攀岩時很是驚訝,聊著聊著就知道了任焰出來打工的事,再然後話題不知怎麼的就拐到了“你在火鍋店工資能有多少,不如來這裡當教練,怎麼也比你現在工資高”上。
任焰心中一動,問那位大哥:“哥,這裡工資有多少?”
“轉正式工的話至少這個數。”
大哥朝他比了個手指。
任焰心中更動了。
不過——
“哥,我不是懷疑你啊,就是,你說了算話麼?一般不是要老板啊經理說了才算的麼?”他小心翼翼地問。
大哥:“我就是經理。”
任焰:失敬了。
任焰回去之後就跟火鍋店經理提出了離職,這裡本來就是讓他落腳的,有更好的地方去自然不會為難他,經理當即同意,兩天後任焰就背著他的背包去了攀岩館。
在攀岩館的日子非常充實,他先是從助理做起,學習了許多安全上麵的事。
他臉長得好,又乖又嫩,一般有想陪玩或者看演示的都讓他來,他也不負眾望,依舊蹭蹭蹭利落地往上爬,年輕矯健的身體惹得客人很開心,他就趁機在邊上推銷卡,還真被他推銷出去幾張。
那時候的任焰,每天晚上心裡想的就是經理給他比的那個數。閉上眼睛的前後,他的內心都是快點到一萬,快點到一萬,快點……
……
“任焰,來,過來,陪這個老板玩兩把。”
“來了!”
任焰蹭蹭蹭地跑上來,轉向一旁的客人。
“這位老板,您想玩哪條賽道啊?”
任焰人年輕,渾身散發著青春洋溢的氣息,讓人看著心情大好,連笑容都純真真摯,沒有成年人經常有的偽裝,看到麵前的小教練,男人的目光變了變,眼底有幾分若有所思。
“你是新來的,以前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