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稚唯看看被打濕的黃土地麵,[可惜了,用一點少一點。]
係統:“……”
我是說這個嗎?
你好歹看看可憐的黑夫兄啊!
稚唯拿起匕首,精巧地切開創口,將膿液全部引流出來,再用酒精使勁衝洗裡麵。
很不標準,但條件有限,隻能如此。
係統點評:“除了比較費人,沒毛病。治療一次,進度+1,當前持續進階任務1/100。”
等上藥、包紮完畢,稚唯在本時空的第一個病患已被快摁不住他的夏媼一掌劈暈。
稚唯:好辦法,她怎麼一開始沒想到?
夏家祖孫貼心地把黑夫挪到陰涼地,順便處理些彆的事。
“難道是之前那群惡少年還不死心?”稚唯好笑地指指傳來嘈雜聲音的工坊方向。
“阿唯洗手,你不用管,”夏媼淡定地拎起院門門栓,充當棍棒,“大母去去就來。”
稚唯欣然點頭,去水缸邊打水淨手。
“咦?”係統好奇看著水盆旁白色的軟固體物,“這是……你做的古法肥皂?”
稚唯回憶後,笑道:[學醫之人多少有些潔癖,之前我嫌皂角清潔不夠,就把這個搞出來了,正好讓小叔父拿去經商積累第一桶金。]
係統一驚,驚訝的不是夏子推拿稚唯的成果去賣,而是:“你小叔父是怎麼做到的?方子沒被哪家貴族搶去嗎?”
[具體我不清楚。]稚唯歎道,[但夏家人很厲害,哪怕是安豐縣,都沒人知道肥皂出自我家。]
係統無言半晌,道:“夏家真是有在不遺餘力地保護你呢。”
[嗯。]稚唯認真地清洗雙手。
她不會覺得夏子推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係統都知道什麼叫財帛動人心,真要是讓稚唯揚名,她有沒有命活到現在都難說。
況且,看看那間藥房,看看她在家的待遇……
護養一個不諳世事的“癡兒”是很困難的,恐怕小叔父賺的錢一大半都用在她身上了,這還沒算其中花費的心力。
洗完手後,稚唯聽到工坊的嘈雜聲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我們也去看看。]
來夏家工坊鬨事的確實有之前被夏媼教訓過的惡少年們,大概是不死心,他們這次人數更多。
“女孫!”
見到稚唯出現,夏媼不讚同地搖頭。
“這裡亂,回家去。”
稚唯:“我……”
“你這老婦!”其中一個惡少年見到正主出現,開口罵道,“你現在不把女孫給我們,難道讓她叫秦人掠去嗎?那些秦賊可殺人不眨眼!”
稚唯微愣。
哎?原來他們的目標是她?
“閉嘴!”
夏媼勃然大怒,一把捂住稚唯的耳朵,衝惡少年低吼。
“再敢亂吠!就拉你們全都去做地肥!”
“我哪裡說錯了!”
惡少年伸手指著稚唯,不服氣地回罵,“她一個呆子,你們還這麼精細養著,不就是抱著用她攀附貴人的心思嗎?哈!可秦人都是豺狼,我看你們的打算遲早落空!”
“豎子!!!”
夏媼當即怒火中燒,像頭憤怒護崽的母獅,顧不得繼續捂稚唯的耳朵,鬆開手後,瞪著眼尋找趁手武器,欲要當場殺人。
稚唯深呼吸一口氣。
係統勸道:“彆生氣,小唯唯,他們不值得……”
稚唯平靜地道:[抱歉,是我涵養不夠。]
不過她不能真讓大母殺人,萬一此地的秦軍將領一根筋要執行秦律呢?
稚唯趁著夏媼沒反應過來,彎腰拾起恰在腳邊的門栓,衝著惡少年一把掄過去。
“哐——!”
“嗚嗷嗷嗷!!!”
隻見惡少年門牙碎裂,鼻血橫流,聽取嗷聲一片。
迎著其他人震驚的眼神,稚唯淡定地拍拍手。
係統同款震驚:“等下,你剛才把那麼沉的門栓掄、掄飛出去了?!”
那門栓立起來比她人都高!
稚唯不明所以地反問:[我從小力氣就大些……這不是你給的自保能力嗎?]
“不是啊!”係統當即反駁,“我給你的自保能力是'百毒不侵'啊!”
[……]
稚唯一言難儘。
[所以你當年拿百毒不侵給三歲的我當……算了。那這力氣大,可能就是我天生的吧。]
稚唯看向武德充沛的夏媼。
[呐,遺傳基因。]
係統:“……”
稚唯正要聯同大母將這些混蛋打出去,突然,一柄長直的青銅劍從工坊外徑直飛來,擦著其中一個惡少年的鬢角就劃了過去,留下一個驚險的血口。
“啊!!!”
那惡少年嚇得一聲慘叫,發現自己還活著後,頓時惱怒大吼。
“誰在偷襲你大父?!”
“是你大父我。”
伴隨著這道火大但沉冷的聲音,一個身材高挺的年輕人大步邁進工坊。
稚唯看到他身上穿的是精良鎧甲,便是一愣,再觀其大致的年紀,若有所思。
而其他人就沒那麼冷靜,隻一眼,惡少年們紛紛皺眉。
“秦卒?”
“秦人管我們楚人的事乾嘛!”
惡少年們本來就愛無事生非,縱使縣城被秦軍占領,他們也不會學乖,更不服氣被管製。
年輕秦軍收回青銅劍,用略顯生疏的楚語,麵無表情道:“此地以後就是我大秦國土,受秦管轄。這一次隻作警告,若再犯,一律按秦律處置!”
惡少年們看看彼此,你一言我一語。
“看著甲,好像還是個官?”
“瞎說,哪有這麼小的將領!”
“還秦律呢……給他威風的!”
被當著麵竊竊私語,年輕將領死死抓著劍柄,看得出來是在強按怒火。
稚唯輕輕拉扯夏媼的衣袖。
夏媼會意,上前半步道謝:“多謝將軍相助,敢問將軍名姓?”
年輕將領的怒氣這才稍稍平複,回道:“不敢稱將軍,小子王離。”
稚唯:“……”
那你可真是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