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舟大步流星,很快就走回了二進院內,蘇方的西廂房臥室。
林疏玥和蘇振清已經在臥房裡等著了,一個在飛快地給他鋪好被褥又取來睡衣,另一個在給他放著熱水。
看到他們忙碌的身影,蘇方鼻子一酸,隻覺得滿心的委屈:“師父師娘……”
這一聲可把林疏玥給心疼壞了,連忙迎了上來摸著蘇方的臉:“軟軟乖,哪裡難受?”
蘇
方眼中噙著淚,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想你們了。”
悶悶的鼻音顯然讓這話缺少了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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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玥心疼得不行,蘇振清走上來,攬住了林疏玥的肩:“先讓孩子去洗個澡,這麼晚趕回來,怕是飯都沒吃好,你去給他下碗麵吧。”
一提起林疏玥做的麵,幾乎一天沒能好好吃飯的蘇方饞得咽了咽口水,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家師娘:“師娘,我餓了。”
林疏玥連忙答應:“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做啊。”
等林疏玥端著麵碗回來,蘇方也洗好了澡窩在寬大舒適的拔步床上,穿著一身柔軟的羊羔絨連帽睡衣,帽子上還有兩隻半圓形的熊耳朵,靠著軟枕乖巧地捧著熱水在喝。
看到林疏玥端著麵走來,他坐直了身體,歡喜地接過了麵大口吃了起來,連沈應舟過來給他量體溫也沒抬頭。
沈應舟隻好托起他的下巴讓他把頭抬起來,這才用體溫槍測了額溫。
“38度5,”沈應舟看著體溫槍上顯示的溫度,皺起了眉,他翻找著藥箱,“家裡的退燒藥好像沒了,我……”
“我去買,很快回來。”蘇柘連忙舉起手搶下活,然後湊到沈應舟身邊擠眉弄眼,“他對你估計還帶著氣呢,你好好哄哄啊。”
沈應舟看向埋頭苦吃的蘇方,在他抬頭的那一瞬間避開了視線。
見蘇方吃的差不多了,蘇振清坐到他身邊,斟酌著開了口:“方,你跟師父說,是不是在尹家受委屈了?”
蘇方吸了吸鼻子,對著伸手接過空碗的林疏玥軟軟道了聲謝,然後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罷了。”
“不喜歡?!”蘇振清有些既震驚又氣憤,“他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來接你的時候還跟我們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待你好。”
蘇方搖了搖頭,帶著微笑看向蘇振清:“師父,他們已經有孩子了,大兒子年輕有為,小兒子體貼孝順,而我,隻是個闖入他們家的外人。”
看著蘇方神色平靜的樣子,蘇振清突然感到一陣恍惚,記憶中那個幼小瘦弱的孩子與眼前這個清俊的青年身影漸漸重合。
第一次遇見蘇方是在一個南方山城,他出差到那,在路邊看見了這個孩子。
那時候已是深秋,小孩卻還穿著破爛的單衣,不過看著臉上倒是乾淨,一雙眼睛大而有神,拖著個比自己還大的大麻袋撿著彆人不要的廢品,偶爾遇見彆人把廢品給他,就軟軟糯糯地道聲謝,討喜得很。
可是聽人說,他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他出生單身家庭,母親是個未婚生子的年輕姑娘,從沒見有什麼其他親戚來往,日常開支除了低保就全靠撿廢品。
而這項工作的主要承擔者,就是他這個年僅四歲的小孩,至於那個年輕的母親,則是整日爛醉如泥。
蘇振清聽說了小孩的情況後,不禁有些心疼,後來他和小孩接觸了兩次,發現這個小孩對色彩有著非同尋常的敏銳度,於
是作為書畫作品文物修複師的他頓時起了收徒的念頭。
隻是,他被拒絕了。
而拒絕他的人不是那個年輕的母親,而是小孩自己。
小孩說:“我很高興你想收我做徒弟,但我不能答應,因為阿姨會向你要錢的,她經常向那些喜歡我的人要錢,要很多。”
蘇振清這才深刻地意識到小孩到底生活在怎樣的一個環境裡。
吃不飽穿不暖,從小不被允許喊媽媽,整日聽著類似“撿來的垃圾貨”這樣的辱罵,還要承擔賺錢養家的重擔,與他親近些的人都會遭到勒索,於是他寧願撿廢品也不願接受幫助。
敏感堅強,且倔強。
蘇方很堅持,不肯接受蘇振清的好意,蘇振清隻好托人照看著些,然後離開了山城。
不過半年後,那個年輕的母親因為酗酒出了意外,蘇振清接到消息立馬趕了過去,費了不少的功夫最終成功領養了蘇方。
十九年過去,蘇振清一直以為自己把蘇方養出了點肆無忌憚的驕縱氣,可剛剛那模樣,分明和十九年前拒絕他的小孩如出一撤。
所以,尹家到底做了什麼,才把他嬌養了十九年的孩子逼得重新戴上了冷硬的鎧甲?
一想到這,蘇振清便忍不住怒從心頭起。
“師父。”
軟軟的呼喚讓蘇振清回了神,他看到蘇方湊到他麵前,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抱住了他的手臂,“他們家的床墊都軟的不行,睡得我腰疼,吃的也是,牛排隻吃三五分熟的,動不動就來個懷石料理生魚片,我這胃實在受不了,所以就跑回來了,師父,你不會也嫌棄我吧?”
“瞎說,”蘇振清一巴掌拍在了蘇方的腦袋上,“這是你家,全家上下就你一個小霸王,誰敢嫌棄你?”
蘇方縮了下腦袋,嘿嘿一笑。
“回來也好,”蘇振清揉了揉蘇方的腦袋,“自從你走了以後,你師娘吃不好睡不好的,總念叨著你,現在回來了,咱家就又和從前一樣了。”
蘇方看向一旁默不作聲地林疏玥,果然就見到她眼眶通紅,側過頭悄悄擦眼淚的樣子。
“師娘。”蘇方輕喚了一聲,朝著林疏玥伸出了手。
林疏玥走上前,抱住蘇方撫摸著他的頭:“我們家軟軟受委屈了,沒事,咱們回家了。”
蘇方癟起嘴,一瞬間所有的委屈湧了上來,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時,一陣鈴聲很沒眼力見地擾亂了溫馨地氛圍。
蘇方看了看扔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導演”兩個大字,他眉頭一挑,手指在屏幕上輕輕劃過。
電話一接通,一個囂張的聲音頓時傳了出來:
“蘇方,你還想不想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