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木棺保存完好,為了避免在運送途中對棺木內的屍身造成動蕩損壞,周興宏決定?_[(,在墓內開棺。
大家準備了一些粗麻繩和三根粗長的木棍,先將麻繩套在棺材上,然後吊在木棍上,依舊用滑輪輔佐,將木棺平穩地從石槨中吊了出來。
木棺的棺蓋用木釘釘死,大家起了好久才把木釘全部完整地起了出來,隨著一聲吆喝,棺蓋被齊力掀開。
一陣悶久了的腐臭味撲鼻而來,好在大家早有準備,都戴上了至少兩層的口罩。
周興宏不顧惡臭,緊緊捂住口鼻湊上前觀察了一下,遺憾地揮了揮手:“隻剩骸骨了,大家先退出去,讓這味道散一散,過十分鐘咱們再來收拾。”
大家心裡不免都有些遺憾,有類似馬王堆漢墓中藕片的奇跡在前,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其實都在期待這個木棺中的太平公主也能像馬王推漢墓中的辛追夫人一樣,造就千年不腐屍身的奇跡,這也是周興宏決定墓裡開棺的原因。
可仔細想想,辛追夫人屍身千年不腐是由於墓坑深可以隔絕空氣,有大小四個套棺,屍身用大量錦帛覆蓋,棺槨之外有5000多公斤木炭和1米多厚白膏泥防潮防氧,棺槨之內又有40公□□化物和氨基酸浸泡防腐防蟲。
這一切都是由於辛追夫人地位顯貴才有的待遇,哪是一個被賜死的公主能夠享有的,不過是他們奢望一把罷了。
“可惜了。”周興宏摘下了口罩,站在山坡上看著下方一大片的農田,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蘇方笑了笑:“您是期望值太高才會覺得遺憾,說實話,這墓葬保存算是完好的,也彆說出土了什麼珍貴文物吧,就衝這墓主人的身份,已經是考古界的重大發現了。”
被蘇方這麼一說,周興宏也發現自己是鑽了牛角尖,繞出來後當即舒了口氣,輕鬆了不少,他拍了拍蘇方的肩:“還是要多虧了你,否則這座墓也不知要被毀成什麼樣才會被發現。”
蘇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要說些什麼,手機卻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他顧不上和周興宏打聲招呼,就匆匆接起了電話。
“師兄,是東西做好了嗎?”
沈應舟沒有辜負蘇方的期望,當即應道:“對,你們看要放在哪裡操作?”
周興宏早湊在一旁聽著,聽到這連忙回複:“去省博吧,這批出土文物後期都會送到省博去。”
“好,”沈應舟答應下來,安靜了兩秒後給出了準確答複,“明天上午,儀器就會送到省博。”
“好好好,我們明天一早就把漆盒送過去。”周興宏連聲答應。
“行,那就這樣定了,”沈應舟頓了頓,換了個話題,“對了軟軟,你是不是讓周師伯往家寄了個包裹?”
蘇方拿著電話放到耳邊,給周興宏打了個手勢,走到了一邊:“對啊,東西已經到了?”
“嗯,師父還奇怪,說周師伯怎麼往家裡寄了團泥巴,一開始差點以為是惡作
劇,險些把東西扔出去,不過後來他說這泥巴裡麵好像有東西。”
“對,我覺得像是塊龜甲或者是貝殼啥的,想著是不是化石什麼的,就好奇拿回來看看。”
“師父正在那用刻刀慢慢挫呢。”
蘇方摸摸下巴:“那估計等我回去就能知道結果了啊,如果廢半天勁結果清出來是個垃圾師父會不會揍我?”
“不會。”沈應舟斬釘截鐵。
“這麼信任師父啊?”
“不是,”沈應舟搖搖頭,“隻是有我在,你不會被揍。”
蘇方抿著唇,嘴角依舊不受控地揚起。
“軟軟。”
“嗯?”蘇方心情甚好地應了一聲。
沈應舟輕歎一聲:“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
蘇方一愣:“什麼錯了?”
“我不該鬨得太過,不顧你的意願和身……嗯……總之,怪我誤解了你的意思……”
“……!”蘇方沒想到沈應舟會突然說起這個,更沒想到他會為了這事而道歉,瞬間又羞又惱地紅了臉,連忙高喊了一聲,“師兄!”
沈應舟感受到蘇方的情緒,當即不再多說,隻放緩了聲音,柔聲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軟軟,彆生我氣了好不好?”
“我、我什麼時候生氣了?”
“你這兩天都沒有給我打電話。”
“……!”
沈應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可蘇方卻聽出了幾分委屈,這讓他心裡一顫,不由得支吾起來,“我就是……忙忘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顯而易見的心虛。
他是真忙忘了,可不管多忙,把剛交往還在熱戀期的男朋友忘到一邊,這個行為似乎有些渣男的潛質……
“對不起啊師兄……”蘇方低著頭,滿心的歉疚。
沈應舟倒是鬆了口氣:“不是生氣就好,”他的聲音帶出點笑意,“軟軟,如果你真的對我不滿意,可以直接和我說。”
“沒有不滿意。”蘇方揪著身前的一棵草,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