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醫院鑒定沒問題?”太宰治誇張地向後仰,靠在椅背上,“安吾確定你去的是醫院,而不是什麼掛著醫院牌子實則是在行騙的無證黑心機構嗎?”
“你這家夥……我們怎麼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啊,”阪口安吾疲憊地按了按鼻梁,“事實上,他醒來之後就表現得如常人一樣,醫院的鑒定也確實沒問題。”
“但是……”
“但是?”
“他應當失去了一段記憶。”阪口安吾說道。
每次詢問到關鍵點,異能者的神情都會出現短暫的空白,他自己似乎沒有察覺到異常,在短暫的停頓後就會接著說下去,但這一細節卻沒有逃過過異能特務科的眼睛。
而他在動用異能力碰觸物品,試圖通過這種方式還原當時場景的時候,提取出的記憶裡則隻有白霧。
“所以,你覺得是溫迪在其中做了什麼?”太宰治的手指慢慢摩挲過杯壁,被冰塊冷凍過的玻璃散發出刺骨寒意,就像那日溫迪的眼神一樣。
阪口安吾沒有否認:“【墮落論】能提取到的記憶有限,當時隻有你和中島敦在現場。”
他反反複複看了許多遍錄像,都沒能弄清溫迪到底做了什麼。
太宰治沉思片刻,說道:“碰了他一下。”
“欸?”
“溫迪在把異能者打暈後,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四目相對,阪口安吾和太宰治都從對方眼神裡讀出了沉默。
簡單來說,線索又在溫迪處斷了。
“……總之,異能者失控的原因,大概率和澀澤龍彥有關,再加上近來白霧頻發,他那裡或許出了狀況。”
異能特務科的指示一直是保全澀澤龍彥,但阪口安吾卻隱隱察覺到,列車有了失控的跡象。
“我想重新對澀澤龍彥進行評估,等下次白霧出現,太宰……”
*
“安吾君這次也是來善後的嗎?”溫迪的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太宰君來幫忙?這也是偵探社的業務?”
說這話時,溫迪的語調依舊是帶著些許輕快的上揚。
他時常是笑著的,給人的感覺像陽光下舒展的新葉,沒有絲毫攻擊性,但阪口安吾卻從他微微彎起的眉眼裡,品出了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溫迪的目標是澀澤龍彥,如果此時表露出阻攔的意味,阪口安吾不能確保自己的下場。
他們二人的異能都不是戰鬥類型,如果說之前太宰治的異能無效化還可以算成是己方的優勢,那知道溫迪並非人類的現在,則是連這一點武力上的優勢都沒有了,更彆提跟溫迪正麵對打。
無異於以卵擊石。
想起他方才形似晴天娃娃的模樣,阪口安吾心情複雜,也終於想明白了為何之前查不到溫迪的任何記錄。
不如說能查出來才不正常。
溫迪還在等待著他們的回答,他沒有一走了之或直接動手,像是準備根據他們的回答再做決斷。
阪口安吾這次確實不是來單純善後,除了善後之外,他還想試試能否得到一些關於澀澤龍彥的其他信息,來佐證他的猜測。
他或許可以借助溫迪的力量,先找到澀澤龍彥,但就像他對太宰治所說的,他想“重新評估”。
現階段,就隻是評估而已。
問題在於,溫迪是否想要——
沙色的身影先他一步,將紙遞給了溫迪:
[溫迪,你想殺了澀澤龍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