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自認是一個比較自律的人,不至於一次就頹了,但對欲|望也持適可而止的態度。
特彆是池淵給他的回憶實在讓人害臊,林妄的臉皮暫時禁不住回味。
“不冷麼你。”他移開視線,假裝沒感受到威脅,又按了兩下空調遙控,“叭叭”聲之後溫度停在了24度。
池淵眼睛瞥過空調顯示屏,看見確切的數字才閉眼躺回林妄的腿上,也沒嫌棄林妄調的不夠涼,聲音很低地打了個哈欠,“不冷。”
這天林妄一直陪池淵在沙發上待到九點多,才把人喊起來送上樓——餘琦和他說過,池淵十點肯定會睡覺。
林妄真不知道白天睡一天晚上還能睡是什麼體質,可能是年輕身體好吧。
說起年輕,林妄現在的身體才25,按理說正兒八經青春活力的年齡,結果晚上躺到床上林妄渾身酸乏得像下工地乾了一天的活兒。
大老爺們這個德行太不像話,林妄睡覺前想著把健身也列入了計劃裡。
……
這邊的夏季多雨,一夜無夢,林妄早上沒睜眼就聽見雨點砸玻璃的聲音,劈劈啪啪的。
他站窗戶那兒往下看了眼,薔薇花瓣落了一地,嫩粉被雨點砸成了暗粉,沾著泥土也彆有一番美感。
洗漱完沒等到七點林妄就下樓了,一樓餐廳的窗戶背雨,他推開聞了會兒水腥味兒,腦子清醒了不少。
負責一日三餐的阿姨姓周,一頭燙卷兒的短發,圓臉看著很和藹。看見林妄的時候笑了下:“林先生起這麼早。”
“嗯,習慣了,”林妄看她手裡拿著菜和魚,很自然地走過去接到自己手裡,“我幫您拿過去吧。”
周芬想推拒,耐不住林妄熱情,滿臉不好意思地跟他一起進了廚房:“這多麻煩你啊。”
林妄要是真心想,他跟誰都能混熟了。嘴甜會來事兒,手腳麻利長得也好,最招長輩喜歡。
他拿個叉凳坐邊上,邊幫忙摘菜邊笑:“您這話說的,我閒著也是閒著。”
“昨天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做的都是池先生愛吃的,你喜歡吃什麼跟我說,我另外準備。”周芬笑起來眼角有很深的皺紋,年紀已經很大了。
林妄也沒客氣,笑了聲,實誠地報菜名:“我愛吃辣,口重,什麼菜前邊加個爆辣,我肯定愛吃。”
周芬點頭:“正好,我另做一個水煮魚。”
“麻煩了,我愛吃這個。”林妄把摘好的菜放水池上洗。
昨天的三餐他也品出來了,池淵吃東西口味兒淡偏愛甜。醋鹽少,辣一點沒有,連炒菜都是甜的。
炒菜的時候林妄裝作不經意地和周姨閒聊,打聽到了彆墅裡一直都是池淵一個人在住,已經住了很多年。
彆墅裡有一些周姨也不知道原因的忌諱。比如不能在晚上開手機或者手電筒照明,夏天要一直開著空調,不能有煙味酒味,不許大聲喊叫……
再往深了林妄沒問,畢竟是主人家的隱私,問多了讓周姨難做。但林妄注意到她話裡話外都沒提過池淵父親。
周芬給林妄的那份單獨盛好,歎著氣說:“天一熱就不愛吃飯,我都給熱著,熱的沒現做的好吃,也不合口味……過夏天就瘦。”
“周姨,等會兒。”林妄攔著她沒讓她把飯菜保溫,想起昨天池淵吃飯的時候,也沒覺得他是厭食,懶得動的可能更大。
林妄脫了圍裙放一邊兒:“我上去喊他,萬一餓了呢。”
周芬乾了近十年,沒有大事急事不去打擾池淵已經成了默認的規定,愣神的功夫林妄已經邁上樓了,她想攔也沒來得及。
周芬不知道林妄具體是來乾什麼的,和池淵是什麼關係,擔心林妄這個熱情勤快的小夥子惹著池淵,緊張得在圍裙上搓了搓手,走到樓梯口往上望著。
十分鐘過去,周芬心焦地猶豫要不要把菜熱上的時候,林妄帶著一臉懶倦的池淵下來了,看樣子不像吵過。
吃飯的時候池淵全程沒說話,林妄當他教養好,也入鄉隨俗地跟著食不言,兩個人氣氛意外和諧地一起吃了第一頓飯。
這段和諧一直維持了半個月。
半個月裡池淵依舊晝伏夜也不出,每天說的最多的就是“嗯”,之外就是“困”,林妄不叫他他就能在工作室吹著冷風躺一天,蔫蔫的模樣讓林妄聯想到夏眠的動物。
這半個月林妄過的也有點恍惚,他找施予要了一個表演係老師的聯係方式,花錢請人給他“上網課”。還給原主、現在也是他的父親打了通電話道歉,林漢川沒接,林妄編輯了一長段短信發了過去,也石沉大海。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林妄知道這事兒急不得,原主給他們傷的太深,不是一條道歉短信能緩和的。
比起上輩子睜開眼就一堆事要處理一堆會要開的日子,現在的生活悠閒的像個夢,要不是每天嘴裡喊的名字是“池淵”,林妄都以為他穿錯書了。
記憶裡把另一個主角玩兒瘋了的瘋子,和躺他腿上睜不開眼睛的不像一個。
可能是池淵在那通電話之後一次也沒“折磨”過林妄,林妄產生了一種這錢賺得真容易的感覺,後來細尋思還是把這想法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