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陌生的調子,像在哄自己睡覺……(2 / 2)

林妄一愣,隨即笑了:“我唱啊?”

隔著手機嘚瑟一把還行,當著池淵的麵唱歌……這畫麵也也太美了,林妄這麼臉皮厚的都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兒不要臉了。

“你想聽我唱?”池淵挑眉,眼神有些玩味。

他嗓子啞得林妄不忍心要求他唱歌,活動的時候還好好的,幾個小時嚴重成這樣了。現場聽池淵清唱很多人都沒法拒絕,但林妄還是問:“你是不是感冒了,家裡藥放哪了?”

池淵沒回他,抬起手,在月光下透過指縫看林妄。半晌,沙啞的聲音直直透進林妄的心裡:“У-yмри,еслименянелюбишь,Яломаюруки, яломаюгубы,Яломаютвоётелонасквозь……”

池淵唱了林妄給他唱過的歌,這是林妄第一次聽池淵唱歌,他怔了好久好久都沒能找出一個詞準確地形容出他現在的感覺。

對池淵來說嗓子嘶啞和技巧感情無關,他隻是隨口哼了出來,林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這段簡單的哼唱,襯得林妄前些天唱的那段像個幼兒園的幼稚表演,但是池淵唱的認真,林妄也聽得認真。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妄伸手遮住了池淵的眼睛,替他擋住了月光。

池淵力道不重地扣著林妄另一隻手,眨眼時睫毛掃過林妄的掌心,癢癢的。

牆上的秒針走過了十二,很輕的一聲“哢噠”,池淵說:“中秋快樂。”

中秋節,家人團圓吃月餅的日子,林妄許久沒有過過這個節日了,突然聽到池淵的祝福無聲地笑了下,低聲說:“嗯,你也快樂。”

池淵好像平靜了,剛才壓著林妄讓他坐下的冷漠消失不見,用很低的聲音問:“哥以前怎麼過中秋。”

“我……”林妄卡了個殼,池淵問的是“哥”以前怎麼過中秋,不是原主以前。

男人間深夜的談話總是容易讓人敞開心扉,林妄深吸了一口氣,說的模糊,但沒撒謊:“你問多久以前,要是太久的……中秋還挺好玩兒的。”

池淵問:“玩兒什麼?”

林妄靠著沙發,看了會兒落地窗外的月亮,笑的有點懷念:“好像也沒什麼特彆好玩兒的,一家人坐一起打撲克算麼?月餅太難吃了,我媽年年說誰買誰傻叉,結果我爸年年買,他倆年年中秋吵一架。”

林妄說這些的時候眼底的情緒很柔軟,這算是他僅存的沒半點兒負擔的記憶,回想起來老爸老媽的臉還是清晰的,吵架時的語氣他也沒忘。

沒了的東西還是會以另一種形式留在身上,記憶也好,難過也好,都還記著。

“你呢?”林妄低頭。

池淵把他的手拿下來了,眼睛靜靜地看林妄,用他的話反問:“你問多久以前。”

林妄想了兩秒,公平地說:“也說太久以前的吧,你小時候中秋怎麼過的。”

“不過,”池淵也很公平地回答了他,“我在吃藥。”

林妄頓了一秒,從池淵到現在的表現來看,這不是段能輕易揭過去的回憶,以林妄從前的經驗和作風,不會繼續追問到底發生過什麼。

身上背的東西太多,就不願意總看彆人的不容易,而且林妄自覺和池淵之間的關係還不是多麼深厚,他這個身份,說多了問多了都是沒分寸。

林妄在外麵說話辦事謹慎慣了,一個跟頭一個跟頭摔出來的經驗,他不會乾沒分寸的事。

突然都不說話了,剛剛還帶著熱乎氣兒的這一方小天地一下冷了,池淵看了林妄很長時間,眼神很安靜,最後慢慢閉上眼睛。

過了會兒,林妄聽見他嘴裡哼出了一段很輕很輕的,陌生的調子,像在哄自己睡覺。

……

林妄腦子有一瞬間的不清晰,他很少有的,不經過思考的,脫口而出:“生病了麼?為什麼吃藥?”

調子慢慢停了,池淵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不在意地說:“這裡,疼。”

林妄輕輕皺著眉:“頭疼?”

“嗯,”池淵放下手,歪頭看著林妄,“我媽說,聰明的小孩才疼。”

“……她說得對,”林妄不知道為什麼,呼吸都放輕了,“現在呢?還疼嗎?”

池淵說:“疼,就現在。”

林妄又按住他的眼睛,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眉頭皺得有多深,說話的語氣軟乎進人心裡了:“那就彆想以前的事了,聰明的腦袋不用就不疼了。”

池淵這次又讓林妄逗笑了,嘴角勾著的弧度很明顯,雖然林妄壓著他的眼睛,但是他知道,池淵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也是好看的。

池淵笑了好一會兒,才沙啞地說:“哥唱首歌吧,我困了。”

“你一個唱歌的,怎麼老讓我唱,”林妄挺無奈地想了想,“搖籃曲嗎?”

池淵從來不挑,“嗯”了聲。

林妄笑著說:“你都多大了,行吧,跑調了彆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