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池淵身體很不舒服,現在在休息,但是你們放心,十一點半無論如何池淵都會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現場。
話裡話外都是為難,也給足了主辦方麵子。
主辦方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對主持人越過他們直接讓工作人員聯係池淵的做法也頗有怨言,要不是池淵和餘琦多想了一層,這屎盆子就得連著主辦方一起扣了。
三方一彙合,主持人仗著資曆老,還想占理。
餘琦全程不參與,主辦方態度強硬,最後主持到底還是把另一個活動推了。
可能是有人給提了個醒,采訪過程主持人全程配合,采訪結束還要和池淵聊聊,想跟他道歉。
擱彆人可能會礙著麵子跟他聊幾句。
池淵直接就走了,眼神都沒給。
許文陽看得賊解氣,車上一遍遍說:“看給他慣的,不知道欺負過多少新人,我看他是飄了,欺負到我們頭上了!”
臨了又說了一句:“不知道林哥現在乾嘛呢,要是知道了,肯定比我還生氣。”
池淵又困又惡心,氣壓低的嚇人。
聽見這句,嘴角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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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方拍攝采的都是實景,圍讀劇本和訓練的地方也選在了比較偏遠的取景地附近,在最南邊,離池淵家實在是遠。
林妄出發的時候告訴池淵了,臨上飛機池淵也沒回。
坐了四個多小時的飛機,林妄下來第一時間還是摸手機,微信置頂未讀消息一條。
【池淵:累】
要不說池老板有本事,一個字把林妄魂兒都要牽走了,上了劇組的車,一路都在發消息。
孟小晚人機靈,天天跟著林妄早看出林妄有情況了,但是從來不問,嘴閉的嚴實。
在車上也沒法打電話,林妄就給池淵發消息,一句接著一句,怎麼說都不放心。
【林妄:這個采訪是最後一個活動了吧?】
【林妄:回酒店好好睡一覺,明天晚點起來】
【林妄:頭疼不疼?今天吃藥了麼?】
【林妄:下回讓餘琦彆排這麼緊,不睡覺好人也熬壞了】
……
【林妄:我到了,有事打電話】
最後一句看著有點生硬,林妄想了想,趕時髦又發了個愛心的表情。
發完把手機揣兜裡,挺大個人搞這種小可愛的東西,心裡還有點不好意思。
方導的劇組對誰都一視同仁,林妄去了立刻就跟著開始訓練。
換運動服的時候,林妄見到了一個熟人——柳臨嘉。
兩個人不在一個屋,柳臨嘉沒看見林妄,林妄也沒主動打招呼。
後來還是孟小晚打聽了一遍,告訴林妄柳臨嘉演男二,就是那個被林妄的角色殺了的男二。
林妄聽完第一反應,這都什麼孽緣。
劇是武俠劇,林妄演的角色也會武功,而且會的很雜,要練的特彆多。
林妄從中午吃完飯一直練到晚上快八點,刀槍棍棒哪個都碰了一遍,練翻跟頭摔得身上沒一處不疼的。
出來的時候孟小晚都忍不住問:“林哥,要不我給你借個輪椅吧?”
“路還是能走的。”林妄讓她逗笑了,摸了摸肚子,餓的都有點低血糖了。
往酒店走的時候,場務忽然跑過來把林妄攔住了,說方導找他有事。
“林老師,什麼事我也不知道,我帶您過去。”
孟小晚習慣性跟著,場務不好意思地說:“林老師一個人去就行。”
大晚上的孟小晚一個人回酒店林妄也不放心,就說:“她在外麵等我。”
場務沒法,隻能帶著他們倆一起去。
方導白天都在他們訓練室旁邊的屋裡跟編劇研究細節,場務沒帶林妄去那兒,反而開車去了一家飯店。
下車時提醒林妄:“林老師放心,這家是方導熟人的店,他就是跟您聊聊。”
林妄點頭,心裡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方導找他一個男四號乾什麼。
上了三樓,到樓梯口場務就不讓孟小晚走了,單獨帶著林妄走到最裡麵的包間,敲了敲門。
裡麵隱約有吵架的動靜,林妄聽著像方導的聲音,大著嗓門喊:“你當我這兒是你打情罵俏的地方,說來就來,說帶走個人就帶走?!你無法無天了你!”
“不是麼。”
“小兔崽子——”
門推開,林妄心尖兒一蹦,正對上池淵懶洋洋的眼睛。
眼底的血絲很重,但還是好看。
兩個人一個月沒見了,天天打電話聽聲,想的不行了。饒是林妄這麼控製力強的人,表情都泄露了一瞬間的驚喜。
等他調整好表情跟方導問好,方導擺擺手:“彆裝了!他都跟我說了,這敗家玩意!”
林妄一臉懵,池淵很淡定地喊了聲:“舅。”
方忱喝了口酒,沒好氣地說:“你彆喊我舅,我沒你這個外甥,林妄坐下吧,我吃口飯就走,先打擾你們幾分鐘。”
包間是個方桌,方忱坐正對門的位置,池淵在他右手邊,聽方忱說完,池淵點了點方忱對麵的位置。
方導還在,林妄得多大臉能坐池淵旁邊,他假裝沒看見,坐池淵對麵了。
“什麼時候的事啊?”方忱問林妄。
突然“見家長”,林妄一開始確實有點懵,但也不至於犯怵,笑了聲說:“聽他和您逗,還沒什麼事呢。”
池淵困得沒胃口,就慢悠悠喝水,聞言一抬眼:“你不是追我呢麼。”
林妄拆了紙巾,也慢悠悠地擦碗筷,看著他笑:“還沒追上呢。”
“得,”方忱擦擦嘴,他都提前吃半小時了,早飽了,問池淵:“你還有什麼指示?我還一堆事呢,跟你在這浪費時間。”
池淵衝林妄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長地說:“準外甥媳婦。”
四個字給林妄說的臉熱,但是外人在,他臉上一點看不出來,喝了口水,由著池淵鬨。
“我劇組沒有走後門的。”方忱冷哼一聲。
池淵手指推著碗底,把一整碗剝好的蝦推到林妄麵前,才跟方忱說:“我告訴我媽。”
方忱:“……你就是我祖宗,知道了!就正常拍戲,我還能把他吃了?走了。”
池淵沒有一點留念:“舅慢走。”
林妄起來要送,讓方忱攔住了,說你留下看著這祖宗彆讓他惹禍就行。
等方忱出去,腳步聲不見了,林妄臉上的客套才消失,皺著眉問池淵:“你多長時間沒睡覺了?”
說完站起來走到池淵邊上,低頭看他:“我看看你眼睛,都紅了。”
兩天晚上沒睡,白天也沒睡著,飛機上更睡不好。
這些話池淵沒說,就這麼仰著頭讓林妄扶著他下巴看眼睛,越看臉上的表情越揪著,過了幾秒直接越過池淵拿了他放旁邊的衣服,披在他身上說:“走,回酒店,你得睡覺了。”
“不去,”池淵吸了吸鼻子,他還有點感冒了,“你吃完。”
“我回酒店吃。”林妄就差說看你這樣我還怎麼吃,這小可憐的樣太讓人心疼了。
他出去找服務員過來打包,看見探頭探腦的孟小晚和站她旁邊的許文陽,招呼了一聲,讓他倆先去熱車。
這附近就那一家大酒店,林妄一切從簡,住的是三樓的普通房。
池淵的房間在五樓,一間頂林妄那邊三間大,但是就一張床。
好不容易見麵,林妄都沒顧上說兩句軟乎話,進屋就把池淵推進浴室洗澡,洗完出來給他吹乾頭發,按著人躺床上,才問:“今天吃藥了嗎?”
池淵說吃了,不讓林妄走,看著沙發說:“你坐那吃,我看著你吃。”
林妄也餓壞了,渾身累的骨頭都疼,坐下沒五分鐘就把打包回來的飯都吃了,噎得喝了一大瓶水。
池淵給他剝的蝦林妄單獨裝一個盒裡了,最後吃的。
全吃了,一隻沒舍得剩。
他吃完池淵也沒睡覺,林妄走過去揉他頭發,蹲在床邊很輕地笑著說:“還不睡覺?我吃完了,先回去睡覺,明天早上我再過來,一起吃飯。”
“睡不著,”池淵抓住林妄手腕,腦袋蹭了一下枕頭,眼角都蹭紅了,他又說了一遍,“我睡不著。”
林妄要是還聽不懂就是傻子了,摸了摸池淵的指腹,過了兩秒,無奈地縱著他說:“我去洗漱,回來在這兒睡。”
池淵鬆了手,往旁邊動了動,給他騰地方,閉著眼睛說:“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