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眼睛定在池淵臉上就沒動過,連郎芝誇的“這孩子真俊,鏡頭一放大更不得了”都沒注意聽。
池淵的歌,林妄聽多少次都聽不夠,唱歌的池淵,林妄也看不夠。
有的人就是生在聚光燈下的,一副嗓子就是老天爺哄著捧著喂飯吃,往那一站身上
的光彩和魅力是誰也比不了的,池淵就是這樣的人。
池淵享受舞台,林妄也希望他能一直像這樣發著光。
剛才想了太久他自己的小時候,林妄沒敢繼續聯想,聯想池淵的小時候。
那段記憶看一眼都是傷,碰一下就是疼,林妄覺得他能擁有知情權已經是莫大的資格,他不想繼續貪。
無論見到池淵媽媽後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林妄都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對池淵的想法從來都簡單,隻想讓池淵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沒有任何負擔地繼續站在舞台上,像今天這樣做他自己喜歡的事。
此外的任何障礙,林妄都會想辦法幫他清除。
一首歌的時間很快結束,林妄意猶未儘地和郎芝說池淵唱的好聽,郎芝拿眼神瞥他:“這會兒騰出空跟你媽說話了,我誇了半天也沒見你搭理,魂兒都飛了。”
林妄也不反駁,就在那笑,說他不是故意的。
郎芝也沒真生氣,兒子愛看兒媳婦”天經地義,她有什麼可氣的。
臨近十二點,外麵的煙花炮竹聲已經大到輕易穿透隔音玻璃,不用偏頭屋裡就染上了煙花炸開的五顏六色。
電視上開始零點倒數,林漢川說:“跨年了,到點兒了。”
話音還沒落,林妄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上“小池”兩個字讓林妄心臟跟著一陣失控。
池淵打過來的是視頻電話,林妄端著手機站起來,一邊笑一邊和郎芝林漢川說:“爸媽新年快樂!祝你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好了好了,”郎芝擺擺手,“快去接電話吧,幸虧沒長尾巴,這會兒得甩成直升機。”
林妄直接去了臥室陽台。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一邊看著電話那頭的池淵,一邊聽著外麵的鞭炮聲,心裡就特彆踏實。
“新年快樂,哥,”池淵的聲音有點模糊,剛下舞台還沒卸妝,眼尾亮亮的,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妄,嘴角輕輕勾著,“說話啊。”
林妄手指頭連著按了好幾下音量+,背對著玻璃舉著手機,不受控製地跟著池淵一起笑:“新年快樂,給你看煙花,漂亮麼?”
“漂亮,”池淵拿著手機靠近嘴邊,幾不可聞的一聲“啵”,“都漂亮。”
他這樣林妄哪受得住,食指曲著蹭了好幾下嘴唇,心都酥了,巧舌如簧的人這半天憋出一句乾澀的:“你也是。”
林妄說完池淵也沒回應他,就這麼隔著一層薄薄的屏幕,拿那雙漂亮的眼睛仔仔細細地看林妄,好像看不夠似的從眼角巡到眉梢,再繞過有點紅的耳朵尖,順著下頜線回到抿了又抿的嘴唇上。
“怎麼一直看我,”林妄喉結滾了滾,和池淵待久了也沾染了一點沒骨頭的習慣,側身倚靠著落地窗,眼尾淺淺垂著,眼神柔和地含著笑,“我記得我們才幾天沒見。”
“好久了,”池淵有點粘人地湊近屏幕,懶洋洋地用食指指腹揉了揉眼睛,拉著尾音問:“好聽麼?”
“好聽,特彆好聽,”林妄想也沒想就說,看他有點犯困,“餘琦呢?等會兒直接回家吧,機票不是定好了麼。”
“不回了,去酒店睡,”這句話說完,池淵看著林妄,垂著眼睛又補了一句,“薑嵐馨不讓我回去,嫌我麻煩。好困,累……”
這個“不讓”說的有點巧妙,帶著點告狀和“抹黑”的意思,好像在跟林妄暗示“你看這人說話這樣,你見了她可千萬不要隨便跟她親近,你信我,彆信她”。
小孩兒似的,林妄聽著就覺得好玩兒,這會兒也沒憋住,撲哧樂了,抿了抿嘴唇才忍住,點頭說:“嗯,這事兒怪阿姨了。”
外麵鞭炮聲漸弱,林妄看見屏幕那頭餘琦推門進來,和池淵說:“彆嘮了祖宗,回去睡一覺明天還得趕早上飛機呢。”
池淵剛和林妄說到他這麼辛苦疲憊難受,到時候見麵了林妄得怎麼安慰他補償他,林妄還沒來得及開口答應。
餘琦來的太不是時候。
池淵臉上那點耷著眉眼的懶散可憐勁兒晃眼就沒了,眯著瞥了餘琦一眼。
餘琦也是人精,站門口看了眼池淵手機屏幕,一攤手:“你先彆罵我,你問問林妄,看他讓不讓你睡覺,你看看都幾點了活祖宗。”
林妄指腹攆著屏幕,哄人:“聽話,回酒店睡覺,明天一晚上換二個地方不夠你跑的。”
池淵把手機往自己的方向壓了壓,不給餘琦看,他哥哄他一個人呢,獨一份的。
“明天見。”池淵說完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不掛斷,就看著林妄輕輕挑著眉,意思很明顯。
餘琦早識相地出去了,林妄摸了摸鼻子,玩這套小情侶主動黏糊的伎倆他玩不過池淵,男人有點臊地舔了舔嘴唇,才低頭親了一下攝像頭。
很輕的一聲,低聲說:“晚安,新的一年祝小池健康順遂,心想事成。”
池淵眼神很沉又很輕地壓在林妄身上,和林妄一樣壓低聲音:“還有呢?”
“還有,”林妄垂著眼睛慢慢笑了,“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