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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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剛剛一直沒說話,原來抬手整個人都已經蔫兒得像一個醃蘿卜了,幾乎站不住。

“謝謝叔叔們,”花仔紅著小臉,滿眼淚水,“多虧有你們,我以後就可以好好讀書……”

“快送醫院!”王花工急了,也不等花仔把話說完,就把他攔腰抱起,“快!”

話音未落,王花工就將花仔帶到了一輛摩托車上。

車主剛想上前幫忙架勢,卻隻見王花工熟練地擰開了油門,“孩子生病一秒鐘都不能耽誤!咱們在人民醫院見!”

說著,王花工就讓花仔摟緊自己,然後行駛了出去。

留下暴力摩托幫的一眾人大眼瞪小眼。

“王叔叔他……竟然會騎機車?”

*

雨也停了。

王花工帶著花仔,穿梭在了馬路上。

雨水將街道洗刷一新,遙遠的天際線上升起了一道並不太顯眼的彩虹。

這似乎預示著,今天是一個新的開始。

花仔燒的難受,將小小的上半身都貼在了王花工的後背上。

雙手也緊緊環繞住了王花工的腰。

王花工感覺到背後的熱量傳來,驀地一怔。

他恍然想起,在王昌也差不多這麼大的時候,他也騎著摩托車,帶兒子放過學。

那時候的摩托車當然沒有現在這些人玩的這麼犀利,隻是一個時速不超過40公裡的代步工具罷了。

王花工年輕的時候玩過一陣,後來妻子去世就賣掉了,沒想卻在兒子成年之後變成了他最大的愛好。

他永遠記得那天,也是一個類似的雨後,王昌的學校來電話,說王昌身體不舒服,讓他把王昌接走。

但他接到王昌的時候,王昌並沒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現,隻是倔強地不再願意上課。

王花工隻當是小男孩在鬨脾氣,也沒細問,隻是讓他上了車,帶他回家。

王昌的身體也是這樣瘦瘦小小的一個,一開始根本不願意摟著他的腰,怎麼說也不聽。

他知道昌兒喜歡蒲公英,就開始沿著路找。

他專門找不平整的路開,每找到一棵蒲公英,還會來個急刹車,迫使兒子不得不在行駛過程中用手摟住他的腰。

昌兒雖然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死死摟住了父親的腰。

但作為“獎勵”,昌兒一路上也吹了不少蒲公英,也許這些小小的□□,現在已經飛到了璞蘭市的各個角落,生根發芽、開花結種。

父子二人就這樣走走停停,行駛在坑坑窪窪的路上。

一個懷緊貼著背的擁抱,似乎就是王昌的成長過程中,父子二人最親近的時刻。

王花工覺得自己那時候還不知道怎麼做一個父親,隻知道用這種方式讓孩子被迫親近自己,卻沒有問問王昌,

問出那關鍵的一句,“你為什麼不願意上學”。

醫院很快就到了。

幸好花仔隻是細菌感染,醫生開了點滴,就讓王花工帶他去輸液了。

王花工將花仔小小的身子摟在懷裡,替他數著呼吸與脈搏。

他看到了花仔手上的傷口,找護士要來了碘伏和棉簽,細細地幫他處理。

十幾年前,王昌的手上,似乎也總有這樣的傷口。

“那時候,我還隻以為是王昌淘氣,在學校總跟人打架,”王花工對趕來的楚孑靜靜說道,“我都沒想到,他會受欺負。”

“這世界上怎麼有我這麼混賬的爹啊,連兒子受欺負了都不知道。”

“我都不敢想,他媽走了以後,昌兒在學校,到底過得什麼日子啊。”

“你說,這孩子得多怨我啊。”

王花工雙眼通紅。

怪不得昌兒死活不再讀高中了,他都不敢想,那時候昌兒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而他竟然隻以為昌兒是在鬨脾氣,甚至覺得,“這都不是什麼大事”。

王花工覺得自己恐怕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了。

直到,楚孑將兩張畫遞到了他的手裡。

“這是王昌的紋身畫稿,是我剛從成幫主那裡拿到的。”

“這輛摩托,是王昌一開始想紋在胸口的,這張稿子他畫了四年自己才滿意。”

“這是他最喜歡的型號,也是他生前修的最後一輛車,就是王叔叔剛剛騎的那一輛。”

王花工摸著兒子細膩的筆觸,半晌說不出話。

昌兒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摩托車呢?和那天下午的經曆有關係嗎?

他不知道,也不敢細想。

這時候,楚孑又遞過另一張畫。

“而這幅畫,是他一個多月之前找到成幫主,說要紋的。”

“成幫主當時覺得很奇怪,王昌做了那麼多紋身,一直不往胸口上紋,就是為了把最有意義的一張圖紋上去,那紋身都設計了好幾年了,怎麼會突然改主意?”

“但成幫主看到這幅圖他就明白了,這幅畫比剛剛那個摩托車的圖更有意義。”

楚孑說完,王花工看著那張小小的圖畫,已經泣不成聲。

畫麵中,是一雙手捧著一個小小的、剛出生的嬰兒。

而在小嬰兒的手中,還捧著幾朵蒲公英。

正如當時他們在路邊撿到的那些一樣蒲公英一樣。

王花工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了紙張上、落在了病床上。

王昌,他的兒子,竟然還記得蒲公英啊。

他並沒有怨自己這位無能的父親,而是還記得這些細碎的不值一提的快樂時光啊。

王昌那時候應該對自己做下了承諾吧,會像那雙大手一樣,一直守護自己即將到來的孩子。

他隻希望孩子見到蒲公英,而看不到這些風風雨雨吧。

也許隻有淋過雨的人,才記得要為彆人

撐傘。

隻是可惜,王昌本身是想把這張圖紋在胸口的。

但沒想到突如其來的創口,取代了紋身的位置。

王花工覺得一直堵在自己胸口的某種東西忽然鬆動了。

哪怕他是個太不合格的家長,但昌兒,卻是個太合格的兒子。

是這世間最好的人。

忽然。

一隻小手擦去了王花工臉上的淚水。

王花工抬頭,隻見花仔正靜靜地盯著自己。

“叔叔,不要哭,我給你唱歌,好不好?”花仔還發著燒,卻倔強地說道。

王花工愣住了。

然後,他慢慢伸出手,如獲至寶般的輕輕碰了碰花仔的臉蛋。

溫熱的孩子的皮膚讓他的指尖幾乎顫抖。

王花工就這樣輕輕撫摸了花仔的臉頰半晌,似乎在懷念著什麼。

然後,他溫柔說道:“花仔還在病著,叔叔給你唱歌好不好?”

“好!”花仔的大眼睛中絲毫沒有哀傷的痕跡了,他興奮問道,“叔叔要唱什麼?”

王花工想了半晌,鄭重道:“我教給你一首新的歌吧,以後.......再也不要唱之前他們讓你唱的那些歌了。”

花仔用力地點點頭,期待著。

窗外的彩虹愈發明顯起來。

雨過天晴,一切都是嶄新的開始。

愛與救贖雖然可能會遲到,但隻要你固執的追尋,它們總會到來。

王花工閉上了眼,認真地唱了起來:

“草地上,風兒吹......”

“蒲公英,打瞌睡......”

“夢見懷裡小寶寶,變成□□滿天飛……”

年近五十的滄桑男人,聲音沙啞卻很溫柔。

這首歌就叫《蒲公英》。

是他教給昌兒的第一首歌。

……

傍晚,花仔的燒退了,王花工還在陪著他,等花仔的父母來到。

楚孑退出了房間。

漫天晚霞。

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剛剛王花工和他說,他要帶著昌兒的骨灰騎摩托車環遊華國。

這是昌兒一直以來的夢想之一。

而等他回來之後,他就要負起關於暴力摩托團的責任。

雖然王昌已經不在了,但他還有很多罪要贖,還有很多很多的孩子,需要他去守護。

楚孑走到了醫院的外麵。

逝者的離去,總會帶來傷痛與哀愁。

但同時,他們也會留下能給生者以繼續生活的力量的東西。

這就是親人之所以成為親人的原因。

想到此,他生平第一次,給父親打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楚峰的語氣也有一絲訝然。

“兒子,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問問您怎麼樣了。”楚孑問道,“腰還疼嗎?”

他最近幾晚總聽到父親的起夜和歎氣的聲音,但每次問父親情況如何,父親又總是說自己沒事。

“額……”楚峰突然支支吾吾的。

這讓楚孑瞬間緊張起來。

“要不說父子連心呢,這麼巧你給我打電話來了,”楚峰尷尬地笑了兩聲,“其實我現在就在家旁邊的醫院呢……”

“醫院?您怎麼了?”楚孑立即問道。

不會……

他的父親真出什麼問題了吧。

楚孑的心就像是被人攥了一下那樣,瞬間呼吸困難。

“啊……倒是有點問題……”楚峰停頓了半天,才弱弱說道,“我今天來醫院檢查,沒想到老腰疼居然是因為這個毛病……”

“說起來也怪丟人的......”

“兒砸,你聽說過……前列腺結石嗎?”

“剛剛做了膀胱鏡和B超,可難受死我了,但彆的地方都沒啥問題,就是長了個小石頭……”

“可能要做個小手術,倒是沒什麼風險,你不用擔心。”

“隻是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再幫我點忙啊,就是殯儀館那邊的事……”

“啊,具體的等你來了我再和你說吧,護士叫我去備皮了,備皮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乾嘛讓我脫褲子,你們又要乾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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