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1 / 2)

第176

清晨,瀾海花園的小區外圍停滿了轉播車。

“各位觀眾,經過長達兩天的搜索,瀾海區刑警支隊終於在我身後的小區裡找到了‘魚尾巷女孩’的父母。”

“之前網友們紛紛猜測,女孩的父母很可能是出於經濟等原因對於女孩疏於管理,但令人咋舌的是,女孩的父母竟然住在瀾海區最高檔的小區之一——”

“魚尾巷女孩的父親,竟然是瀾海貴華學校的校長!”

“而她的母親,是瀾海貴華學校的明星老師!”

本來關於未成年人的案件都應該被嚴密保護的。

但在醫院急診的時候,被一個路人拍了下來,很快便在網上發酵了。

儘管網友們不太知道案情的細節,也不知道小女孩說的那三句話,但現在不少人都在尋找他們的父母是誰。

可消息一出,網上瞬間炸了鍋。

誰也沒想到女孩過著如此淒慘的生活,渾身是傷,而她的父母,竟然是曹平區最好的私立中學的一把手。

瀾海貴華學校一直是整個歸渡市赫赫有名的學府,天價的學費與全美式的教育機製都是它賴以成名的原因,每年都能輸送數位考上常青藤前幾學校的學生,喬思齊作為校長功不可沒,堪稱私立學校界的傳奇。

……

曹平區刑警支隊詢問室。

陸曉透過單麵玻璃,看著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校長坐在桌子一側,雖然還穿著西服,但袖扣都不見了。

細節總能透露出一個人的狼狽。

“警察同誌!我真的沒有虐待女兒!請你們相信我!”喬思齊神色激動,“我都做了十幾年校長了,怎麼可能去虐待孩子,還是我自己的女兒!”

劉重安神色冰冷,語氣嚴肅:“那她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都是她自己摔的!還有自己打的自己!”喬思齊眼裡泛出了淚花,“我這個女兒,有點不大正常,她身上很多傷都是自己造成的!”

“不太正常?”負責詢問的女警翻著案卷,“帶女兒看過醫生嗎?”

喬思齊目光躲閃。

“回答問題!”

“是……”喬思齊不得不抬起頭,“沒有……”

“為什麼?”

“我可是校長啊!如果被彆人知道我的女兒有問題,家長們會怎麼看我?老師們會怎麼看我?我帶出來過那麼多好學生,怎麼偏偏輪到我自己的女兒就……”

“那這是什麼?”

女警根本沒被喬思齊的情緒影響,從案卷材料中抽出了兩張照片,是女孩鎖骨之下的特寫。

一道傷痕從女孩的鎖骨之下繞到了腋下,在她細嫩的身體上形成了一道閉環的傷疤。

喬思齊看到照片,痛苦地彆過頭去。

“這些傷痕證明女孩的曾受到捆綁,”女警語調平靜,“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會有這樣的傷痕嗎?死囚犯和危險的精神病人。隻有

他們才會被限製活動的自由。”

喬思齊聽罷沉默了很久。

最終喘息片刻,似乎終於下定決心:“警察同誌,你看。”

說完,他站起了身,撩開自己的衣服和褲腿。

竟同樣是傷痕累累。

“這些都是我女兒打的,”喬思齊道,“她是會打人的,如果不拴起來,就有大問題了!我真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說完,喬思齊痛苦蹲下,泣不成聲,顯然沒法再接受詢問,隻好先暫停。

陸曉皺著眉,一言不發。

“陸檢,”刑警隊小梁遞過一杯水,“這樣的話,可以批捕嗎?”

陸曉想了片刻,搖搖頭:“隻能先拘留。喬思齊很聰明,沒有承認女兒的傷是他們造成的,反而說出了女孩有暴力傾向。”

顯然,他並沒有被這龐雜的信息量占據頭腦,隻是冷靜地分析著案情。

“唉,他妻子那邊的說法也一樣,女孩的傷都是自己造成的,還會打人,他們不得已才把她關起來的。”

“嗯。”

倒也不奇怪。

女孩失蹤了兩天,父母才被刑警隊找到,二人有足夠的時間去商量出一套完整的說法。

“現在我們缺乏的是喬思齊直接對女孩造成傷害的直接證據,”陸曉道,“直接的物證最好,比如錄像之類的,否則,我們隻能靠鄰居、朋友或者女孩自己的口供。”

“是,刑警隊已經在周邊走訪了,可鄰居們都說不太清楚,而喬氏夫妻二人的朋友幾乎都不知道他們還有個女兒,更彆提知道他們怎麼對待她了。”

棘手。

這種牽扯家庭暴力的案件,舉證一直是一大難點。

陸曉記得去年的時候,她還在公訴科,接到了一個女人舉報丈夫家庭暴力的案子,即使有丈夫的恐嚇短信和某次受傷時的照片,依舊被法院認定證據不足。

更彆提受害者是一個隻有十三歲的女孩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女孩蘇醒,陸曉在刑警隊多待著也是無益,便回到了檢察院。

陸曉從檔案科調出來了過去幾年牽扯到家庭暴力的案件,但數量也不過十餘個,牽扯到孩子的更是隻有兩起,且案情簡單,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虐待罪”曾經一直是親告罪,即受虐待者親自告訴警方,警方才會受理——不用多說也能想到,多數遭受家庭暴力的婦女兒童極少有能力或者勇氣去親自檢舉。

也就是說,如果你是一個老師,或者一個鄰居,發現隔壁有家庭暴力事件發生,向公安局舉報,那麼是不予立案的。

直到2015年《刑法修正案(九)》才將虐待罪改為“但被虐待的人沒有能力告訴,或者因受到強製、威嚇無法告訴的除外。”

而在2016年,我國才有了第一例孩子以虐待罪為由,在檢察院的支持下,起訴父母的案件。

而在消息閉塞如歸渡市,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案件。

陸曉莫名感到一陣頭疼。於是,她放下了案卷,允許自己緊繃了兩天的腦子神遊片刻。

“陸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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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元氣滿滿的男聲突然傳來。

陸曉抬頭,發現一個同樣穿著檢察官製服的男人正看向自己。

而他的頭上,還彆著一個卡通發卡。

“昨天我才聽科長說陸曉調到我們組了,我還在想會不會是你!”男人笑得十分燦爛,坐到了陸曉隔壁桌子上,差點撞倒了桌子上的一片玩具,“前半年我都在市裡學習,都沒見過你!你還記得我嗎?”

陸曉一隻知道他們組還有唯一的一位男檢察官,但是因為去學習了,才讓自己調過來的,但直到看見對方,陸曉才覺得有些塵封已久的記憶似乎在破土而出。

“溫嘉朗?”陸曉不確定道。

“對!”男人爽快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咱們小學、初中、高中,都當過一年同學!”

“哦……”

陸曉小時候轉學很頻繁,鮮有還在聯係的同學,但對於溫嘉朗還有些印象。

——這人似乎一直是班長,一身正氣的那種。

溫嘉朗摘下頭上的發卡,不好意思笑笑:“剛見了一個半年多以前涉案的孤兒,哎,真沒想到你也來未檢了!”

陸曉對於對方的過分熱情有些難以招架:“是。”

“你在負責喬鶯鶯的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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