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工作並不順利,雖然厲娟在陸曉說出第一次警告之後明顯的膽怯了,但還是廢了一番周折,她才在逮捕證上簽了字,並留下一個悲壯的身影,對媒體鏡頭說“我之前就從警局出來過一次,這次也一定可以,國家不會辜負我的苦心”。
這話講的,仿佛警方和檢方才是國家的對立麵一樣。
既然逮捕狀況已經如此艱難了,劉重安和陸曉也能預計到審訊過程會更加艱難。
厲娟坐在審訊室裡,頭一歪,似乎打定主意,來個零口供對策。
直到技術組風塵仆仆趕來,提供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可以見到,在壹號公館前的一家咖啡廳,厲娟和汪傑每兩周一次固定見麵,厲娟會塞給汪傑一個牛皮紙袋,而汪傑會給厲娟一個小旅行包。
牛皮紙袋和小旅行包的中的內容就不言而喻了。
厲娟看到警方竟然查到了這個錄像,有點恍惚:“你們是從哪弄來的?”
劉重安說:“你以為警方是吃素的?”
厲娟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們這是假的,那個咖啡廳明明說會把監控視頻都刪了的,我還……”
“你還是他賭桌上的好朋友,不僅如此,你還借給那個咖啡廳老板了七十多萬呢,”劉重安冷笑,“你想說這個,是吧?”
厲娟沉默了。
劉重安說:“你也不想想,他就一個開咖啡廳的,從哪能賺來錢還這筆債呢?還不上債,他不得想想彆的辦法嗎?”
厲娟狠狠道:“雜碎。我就知道賭桌上沒一個好人。”
劉重安笑:“是啊,賭桌上沒一個好人。”
厲娟:“……”
好像把自己罵進去了。
劉重安說:“講講吧,怎麼和汪傑搭上的線,誰出的這個主意?”
厲娟頭一歪,又給自己下了封口令。
“汪傑已經說了,”劉重安循循善誘,“讓你再說一遍無非是想看看你們的供詞對不對得上,如果你不說,那我們就按他說的走了。”
厲娟想了一會兒,歎氣,“我說。”
陸曉看到這一幕,在單麵玻璃後麵冷笑了一下。
劉重安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是個挺有手腕的老刑警了,雖然看著沒什麼章法,實則套路滿滿,先是擊潰了厲娟對身邊人的信任,然後才直搗黃龍。
厲娟整理了一下思緒:“我和汪傑認識,是因為我兒子,魏家冠。”
“他是在美國讀的書,學習壓力很大,當年每次到期末的時候,他都有點焦躁,學不下去。那時候他和汪傑都是華人聯誼會的,通過幾場party就認識了,魏家冠就給他推薦了一種藥,聰明藥。”
劉重安問:“展開講講聰明藥。”
“當時我兒子也不知道聰明藥是什麼,他比較心軟,習慣相信彆人,這才試了試,發現用了藥之後果然注意力集中了,精神也變好了,學習成績都變得特彆好,他有一次期末,六
門考試都是A呢,”厲娟說著,神情之中竟然浮現出驕傲的神色,“一開始我兒子還不跟我說是怎麼做到的,後來才告訴我有關聰明藥的事。”
“我根據他發給我的包裝,發現是一種叫‘利他林’的藥,也是處方藥,”厲娟說道,“專業名字叫呱醋甲酯緩釋片,這種藥本身發明就是治療多動症的,能提高人的注意力,雖然是處方藥,但在美國管的沒那麼嚴,汪傑因為專業接近,拿到就比較方便,也不貴,他就當個二道販子,賣這種藥,在美國留學圈很火呢。”
劉重安挑眉:“後來呢?”
“後來……那時候我本來不想辦兒童幸福之家了,但一來,好多人給我捐款,二來,我兒子魏家冠在美國又經常去拉斯維加斯玩,有點缺錢,我就辦了,”厲娟想了想,“然後有一次,我發現手底下的孩子都因為中考苦惱,他們本身基礎就差,性子也野,不愛坐下讀書,正好我兒子春假回來,身上還有幾片利他林,我就給那幾個孩子吃了,沒想到他們吃完成績飆升,而且性格也變好了。”
“所以,我就開始給他們用藥,我發現這辦法不錯,一開始隻給大孩子用,但好多小孩也太淘了,我想著也沒什麼事兒,就給他們吃了。我這可都是為他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