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的路上,他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無數次地幻想或許易閒君的死與那罐咖啡無關。
可是……
可是關初的人生從來不存在這樣的僥幸。
他如此被不幸擊中,渾身泛起一片潮浪般的無可抑製的顫栗。
易博士坐在床邊,看到關初原本蒼白的臉龐像是日出時的雲朵一般漸漸染上紅暈,在薄襯衣下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身體開始顫抖、搖擺,然後像被打了一拳似的軟倒。
易博士連忙從床上跳下,扶住了關初,當手掌貼在關初背脊上時,隔著襯衣能感到他肌膚的火燙。
關初的眼仿佛失神,其實是他視物開始模糊,他的眼前如同蒙著了紗,什麼都看不真切——直到他感到手臂上傳來一針刺痛,他才驟然從這份迷蒙中驚醒過來,一身冷汗直下。急喘著氣,他睜大眼睛,終於看清楚目前境況——他已臥在太子妃的床上,左手手臂上的袖子挽起,靜脈被太子妃紮了一根注射器。
關初防備地問:“你跟我注射了什麼?”
“你不知道嗎?”易博士狐疑地看著他。
關初問:“我應該知道嗎?”
“應該都知道吧。”易博士把注射器拔出來,說,“這是抑製劑。”
“你說什麼?”關初愕然。
易博士說:“關先生,你發熱期到了,你自己不知道?”
“我……”關初張了張嘴,說,“我沒有過發熱期。”
易博士愣了愣,隨即沉默下來。
他確實忘了,關初自成年以來一直背負著“冷淡症患者”的身份,自然也不曾有過發熱期。
正文 第3章節2
而作為丘比特綜合征患者,在真正遇到那個契合度100%的人之前,不發生發熱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關初總算是確認了自己不是冷淡症,可是,那個萬裡挑一的、被“丘比特”射中的人已經不在了。
易博士把注射器放下,又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包,拉開拉鏈,便見裡頭齊刷刷地放著五針抑製劑。他說:“你拿著這個吧。”
“不用了,謝謝。”關初回答。
說著,關初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發熱反應,便立即從床上下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著,把挽起的袖子放下來。
易博士看著關初迫不及待遠離自己的樣子,微微一歎,隻道:“情況其實很複雜,有很多事情我無法跟你解釋。或許,你會覺得很難接受,但事實就是這樣……”
關初眼神沉靜:“我理解。”
易博士的話立即被塞回肚子裡,說不下去了。
關初穿上風衣便告辭了。
離開療養院門口,關初招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後,司機問他去哪兒,他說:“舊酒長街86號。”
舊酒長街86號101房。
易閒君在喝下咖啡之前,曾告訴他這個地址。
那裡放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