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的是,……陳昭眉這個人,怕是不祥。
但是,陳昭眉這個人,卻也很有意思。
白瑰看著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的陳昭眉,向來壓抑的心情總是會鬆快許多。
他想:就當是養一隻貓吧。
陳昭眉確實就貓似的,動不動撓兩下,有時候又能裝乖賣萌。但你要是把一個杯子放到桌子邊緣,這家夥是肯定要跳起來把杯子撥下去的——就是這樣的性格。
陳昭眉總是想破壞點什麼——這一點白瑰看得清清楚楚。
而這位看著伶俐但其實總有幾分傻氣的陳昭眉懷揣的居心,在白瑰眼裡也幾乎透明。白瑰甚至不需要靠夢境的線索,就能猜測到陳昭眉想打碎的杯子,就是白瑰的貞節。
陳昭眉就是衝著這個來到自己身邊的。他說的什麼想上主子的床飛黃騰達,又說什麼傾慕公子的風姿,都是摻了水分的。陳昭眉一開始來的時候就蹊蹺——白瑰的貼身男仆突然染病,院長分配一個來曆不明的不及格男仆。這男仆活兒不好好乾,每天想著勾引主子,目的過分大膽明確。
白瑰幾乎沒花什麼時間就猜到了,陳昭眉是專程來勾引自己的。
而且,陳昭眉一開始是以一種身不由己的心態來的。這種心態的轉變——也完全被看在白瑰眼裡。白瑰心如明鏡,看著陳昭眉從一開始的“我必須來勾引你,但實在不可以的話,我也可以提早下班”,轉變為“丫的,我就不信了,老子一定要把你搞到手”!
很難說從什麼時候開始,陳昭眉就從懶洋洋躺陽台上的貓,變成圍著罐頭繞著白瑰求蹭蹭的貓。
白瑰便讓他蹭著,但不給他吃。
白瑰自認是聰明通透的大家公子,自然不可能折在這樣幾乎透明的計謀之中。
他不讓陳昭眉吃到罐頭,是他自持,是他穩重,是他保持了自我。
但內心深處卻有一個嘲笑的聲音對他說:你隻是怕這小沒良心的吃到了肉後,就甩著尾巴跑了。
白瑰能看到夢境中的一個個“自己”是怎麼被陳昭眉迷倒的。
即便是那個看起來最凶狠、最惡毒的紅瑰……那個用鐵鏈子把陳昭眉鎖住的紅瑰。冷眼旁觀的白瑰能看出來,那條粗鐵鏈,鎖住的其實是有毀天滅地之能的紅瑰。
白瑰便一遍遍地告誡自己:我可不會犯同樣的傻。
和那些“白瑰”不一樣,這個白瑰是能看到那麼多的“前車之鑒”的。他怎麼會翻車?
不可能的。
再說了……
白瑰總忍不住想到:我的阿眉是好的。
他的阿眉是不一樣的。
和那些頑劣的、卑劣的、可惡的陳昭眉是不一樣的。
當然,他的阿眉也是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的,他的阿眉也是沒有節操的地球男人,他的阿眉也是……
他一遍遍地這麼想著,臉上卻仍是萬年冰封一樣的清冷。
這樣的冰麵具第一次出現裂縫,是在他發現陳昭眉揣著飛船票仿佛隨時要跑路的時候。他忍不住把陳昭眉的飛船票收繳了。
陳昭眉那次也是被嚇著了,一口氣把自己是某組織派來勾引白瑰的事情和盤托出。這吐真的舉動極大地安撫了白瑰的情緒。
白瑰再次恢複了風平浪靜,甚至和陳昭眉更加親近了,似乎更信任陳昭眉了——雖然白瑰回頭就把飛船票給毀了,甚至在琢磨如果自己直接把飛船也毀了動靜會不會有點兒太大?
而他真正感受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