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圖南狀似未覺,從容下樓。
祁逾白:“有。”
清冽的聲音回蕩在樓梯間。
“虞總,我有一點點懷疑你。”
陸子野:“怎麼可能是我姐。”
許獨行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說:“每個人都有可能。”
虞圖南輕笑:“確實如此。”
【怎麼莫名來了一種火藥味】
【是誰啊,朕需要上帝視角!!】
【祁逾白是不是太嚴肅了...】
【嚴肅點也好?節目組再三強調讓他們為了各自陣營努力】
【圖南之前進房間後看到節目組準備的卡片,確實愣了很久!】
彈幕討論聲四起。
直播現場在尋找誰是臥底之時——
直播間突然出現了一段可愛的後期。
奶白色的白雲小箭頭指向虞圖南,旁邊備注上一個字:“臥底是她,就是她~!”
同一時刻,還推送給正在觀看虞圖南直播間的人一段剪輯過的視頻。
將虞圖南看到小卡片的舉動,小卡片上的字,以及後來她的做法,剪輯解釋了一遍。
...
現場。
虞圖南看到房間裡的小卡片後,心理壓力一直挺大的。
麵對祁逾白的質問,她起初有些慌亂,聽到陸子野的維護後,勉強鎮定下來。
她沒做過臥底,當著祁逾白的麵演戲,有種“在關公麵前耍大刀”的不安,再加上臥底想贏得最後的勝利著實有點難度。
壓力更大了。
場麵驀地僵硬下來。
虞圖南表麵附和許獨行的話,狀似“清者自清”,不想為自己開解,實則腦袋飛速運轉,尋找“脫罪”理由。
無論怎樣,都不能讓人懷疑她。
忽地。
陸子野問:“姐,你會是嗎?”
虞圖南微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明白他問的“會不會是臥底”後,壓下不安,鎮定自若地搖頭。
“不是。”
單單一句“不是”沒有信服力,虞圖南迫切地想要胡謅出一條“足以讓祁逾白信服”的理由出來,但陸子野問的問題太突然,她一時腦袋空空,想不到什麼。
正愁苦時,陸子野認真附和:“我相信你不是。”
他姐從遊戲開始到現在,一直是儘心儘力的那一個,除了沒看到屏幕上的那行小字外,什麼錯都沒犯。
還時不時的護著他。
“我相信我姐不是。”
薑朝暮:“我也相信,圖南很努力的。”
季湛同樣深信不疑。
比起圖南姐,怎麼看都是故意找NPC嚇唬他們,拖延時間的三弟許獨行更有問題。
【看出來了,他們玩遊戲的時候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恭喜圖南成為全世界最安全的臥底】
【還沒開始,就已經贏得了一半人的信任】
【姐控腦是這樣的,原諒他們】
【哈哈哈我感覺虞圖南肉眼可見地輕鬆了下來】
【彆說,你彆說,可能次有驗證臥底身份機會時,他們會把許獨行或者祁逾白推出去】
【幫臥底擠走不相信臥底的人(?】
...
虞圖南聽到陸子野、薑朝暮、季湛的話時,緊繃著的心刹那落地,無比輕鬆自在。
連帶著接下來兩樓的闖關裡,她都拚全力完成任務,完全不管什麼“完成兩層闖關即可獲得檢驗臥底身份資格”的威脅。
少數服從多數。
隻要得到陸子野、季湛和薑朝暮的信任,她就穩坐安全區。
如她所想,第一次驗證臥底身份時,陸子野、季湛、薑朝暮一致把矛頭指向許獨行。
祁逾白企圖勸說:“或許有可能是圖南。”
陸子野:“不可能。”
如果沒有他姐,18樓和17樓絕不會這麼順利。
薑朝暮:“完全不可能。”
季湛點頭:“沒有一丁點可能。”
三個人一唱一和,把讓虞圖南去驗證的路堵得死死的。
祁逾白:.....
最後,第一次驗證身份的機會給了許獨行。
他自然不是臥底。
第一次驗證臥底失敗。
後麵出了點小插曲,由於許獨行的判斷失誤,16樓闖關失敗。
等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第二次驗證機會時,連一開始有點懷疑虞圖南的許獨行,見識過虞圖南“帶飛全場”的努力後,都不想把票投給他。
一致把“一直誣陷”虞圖南的祁逾白投了出去。
第二次驗證自然再度失敗。
第三次驗證機會得來的很不容易,接連三次闖關失敗後,好不容易在第10樓和第九樓解密成功,獲得第三次機會。
【兩次驗證失敗,應該要懷疑虞圖南了吧?】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一定會選擇虞圖南時——
陸子野、季湛、薑朝暮麵麵相覷,發出了一段震驚全網的疑問。
“有沒有可能——臥底是我?”
【?你們玩遊戲沒有一絲技巧,真純純感情啊?】
【寧願自我懷疑,都不肯質疑圖南一秒】
【虞圖南——綜藝界裡唯一一個不用自證“清白”的臥底】
【全體起立,敬禮!紀念這無比戲劇性的一幕】
【我宣布,你們就是綜藝之神】
【影視區UP主又有可以剪輯的素材了,陸子野,你這句話將在未來幾年被反複拿出來嘲笑(狗頭】
陸子野皺眉:“我記得玄關處有一個紙盒,但我進去後沒注意,等我注意到準備看的時候,燈已經黑了。”
薑朝暮恍然大悟:“我好像也看到了那個盒子,黑色的,對不對?”
許獨行:“盒子裡麵有一張卡片,寫了你們的身份牌。我是玩家。”
陸子野、薑朝暮、季湛都沒看。
接下來兩次驗證機會,交給了陸子野和季湛。
獲得最後一次驗證臥底的機會時,他們剛好完成“逃離十九樓”的遊戲,正值下午六點,六個人玩了一天。
天空蔚藍。
虞圖南一行人並排站在酒店門口,等到導演宣布最後結果。
導演笑著:
“如果在最後一次驗證裡沒有抓到臥底,則臥底逃脫成功,玩家失敗。”
陸子野:“朝暮肯定是臥底。”
薑朝暮揉揉鼻尖,一臉無辜:“應該是我啦。”
虞圖南環胸,隱忍著笑意,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你們不懷疑圖南嗎?”導演問。
“不懷疑,圖南是帶我們下樓的人,怎麼會懷疑她。”
陸子野:“沒有我姐,我現在還困在十九樓房間裡跟NPC鬥智鬥勇。”
導演輕笑:“圖南,要不要你來公布結果?”
陸子野怔愣半晌,腦袋像灌入漿糊,漸漸僵硬。
“姐,這是什麼意思?你騙我?騙了我一天?”
虞圖南繃不住,眉眼微彎,丹鳳眼裡溢出星光點點的笑意。
陸子野:?
薑朝暮:??
季湛:???
“確實是我。”
導演笑著補充:“虞圖南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她可以入住三層彆墅,享受奢華晚餐,由於經費有限,失敗者隻能吃盒飯,住帳篷。”
陸子野:???
導演將房卡和餐券交給虞圖南,“現在可以享用你的晚餐。”
虞圖南側頭,笑容晏晏地看著陸子野,狀似為難:“怎麼辦,我可憐的弟弟妹妹們。”
陸子野:?
“姐,你騙了我,還不帶我一起吃?”
“圖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季湛:“圖南姐,我三弟正在長身體,餓壞了不好。”
虞圖南笑眼盈盈,沒接話。
“姐,你能獲得勝利,有我一份。”陸子野手搭在虞圖南肩膀上,語氣可憐:“姐,帶我吃一頓,住一晚彆墅行不行,三層大彆墅,一個人住多浪費多孤單多無趣。”
“行,求我。”
陸子野安靜了一會,轉頭看向薑朝暮、季湛、許獨行以及祁逾白:“可以,我們一起求。”
正在看好戲的四個人:?
陸子野:“求不求,不求去吃饅頭。”
薑朝暮不抗拒撒嬌這種事,僅僅思考了兩秒就湊到虞圖南身邊,像隻可愛的小貓咪,雙手合十:“圖南,求求,求求。”
有薑朝暮在前麵當範例,陸子野、許獨行、季湛紛紛湊上前。
語氣方式不同,但都在撒嬌賣萌。
虞圖南五官擰成一團,拍掉他們企圖扒拉她包“撒嬌求求”的手,肉眼可見地嫌棄起來。
但嫌棄中,嘴角還帶著一絲“痛苦又幸福”的笑意。
【撒嬌弟弟妹妹最好命】
【我們的高冷熊還沒動!!】
陸子野、季湛、許獨行注意到祁逾白一直麵無表情地跟在他們身後,妄想不求人白嫖一次晚餐和住所,抬手示意他上前,“你不求?想白嫖?”
祁逾白頂著眾人質問又熾熱的目光,欲言又止。
一向冷漠淡薄的人,眼神裡透露出幾分無言與無奈,還有幾分懷疑人生。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對上虞圖南調侃帶著笑意的眼,祁逾白僵硬站在原地,清冽的聲音像卡殼的機器人,一字一字往外蹦。
“求——求?”
虞圖南輕笑,沒有再給祁逾白增加難題,回頭,拍拍陸子野的肩膀大步往前:
“既然你們誠意滿滿,那我們吃飯,現在就去吃。”
最後,他們還是一起吃的大餐,一起享受了三層海景彆墅。
第一天的綜藝直播圓滿結束。
季氏APP《沉默的十九樓》預約人數不斷上漲,已經突破四百萬,這個人數還在不斷上漲中。
《沉默的十九樓》未播先火,業內關注度極高。
虞圖南臨睡前從工作人員那拿到了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數據,滿意關機睡覺。
**
第五期直播的第二天。
海邊天氣很好。
陽光細碎,站在沙灘邊能感受到清亮的海風,海浪襲來褪去,海水無聲沉入沙灘。
藍寶石一樣的廣闊大海。
美好,輕盈,卻又深沉。
直播剛剛開始。
虞圖南站在沙灘邊,迎著細碎陽光,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迎風飄揚,自由自在。
如夢如幻。
【嗚嗚嗚好美,景色美,人也美】
【我愛這個早晨!】
相比於沙灘邊的寧靜美好,彆墅裡略顯吵鬨。
陸子野、季湛、許獨行、薑朝暮以及祁逾白都起了。
季湛進廚房給他們做早餐,特意給虞圖南做了一份豪華三明治,薑朝暮扒在廚房的玻璃門邊看了會,鼓嘴:“你做的比我多,觀眾打分又高了起來。”
陸子野起初還不明白什麼打分,走過時頓了兩秒,後知後覺想起他上綜藝之前說的“要做虞圖南第一好弟弟”的豪言壯語,扭頭往廚房裡看了兩眼。
“給我姐做早餐,確實是一個刷分的好機會。”
許獨行:“觀眾會認可你的。”
【哈哈哈認可認可】
【乖乖做早餐的弟弟怎麼能不認可,我給他打一百分!】
薑朝暮盯著看了會,轉頭去找虞圖南聊天。
許獨行則在寫《天南地北》,想快點完成這部作品,讓虞圖南看見。
陸子野坐在沙灘邊用拍立得拍照,拍的全是景色。
之前虞圖南說的讓他記錄生活、寫日記的話,他沒忘記。
興致很好的拍了兩張他此刻的照片,貼在日記本上,在鏡頭看不到的角度,低頭寫著什麼。
【臥槽,陸子野竟然還在拍照寫日記,我當時以為虞圖南就那麼一說,他隨意一聽】
【把姐姐的一句話放在心裡的弟弟,我願意給他一千分!!】
【大白,卷起來啊!餅餅給圖南寫劇本,朝暮是貼心小空調,陪圖南說話;季湛做早餐,陸子野是親弟弟,地位更比不過,大白,你還能做什麼?】
【哈哈哈祁逾白最低分預定】
...
祁逾白並沒有想參加“圖南杯”第一屆弟弟妹妹比試大賽的想法,這比賽太幼稚。
他單純被觀眾以及陸子野幾個人拽進去,莫名成了參賽選手。
祁逾白下樓時,透過落地窗看到正在外麵賞景的虞圖南和薑朝暮,想到妹妹祁嫋說的要替她好好回報虞圖南的話,仔細想了想能怎麼回報虞圖南。
他腳步一轉,走向廚房。
祁逾白之前一直給妹妹做飯,早餐自然不在話下。
廚房裡沒人。
有做飯的痕跡,桌上有些亂。
他挽起袖口,正準備收拾下廚,剛去拿雞蛋的季湛回了廚房,看了他一眼,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半晌開口:“你應該在彆的賽道刷分,同一領域會造成惡性競爭。”
祁逾白:.....
半晌,他試探性地問:“那我走?”
【這棟彆墅裡,難道沒有大白刷分的容身之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