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初,陽光逐漸吝嗇起來。
天氣很冷。
但網絡上很熱鬨。
全網期待了近半年的全息遊戲剛一上線,引爆全網。短短一周,世界範圍內新注冊的遊戲用戶超八千萬,數字還在不斷上漲。
對於“全息遊戲”這類新遊戲模式而言,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實屬不易。
為了讓玩家快速上手,盛澤邀請了幾位遊戲大神直播探索遊戲世界。
這款遊戲自主性很高,後續自發出現了許多UP主錄視頻講解各類玩法。
論壇、盛澤APP等大部分與遊戲有關的社交網站,討論的都是盛澤出品的這款遊戲。
微博話題則從全息遊戲、遊戲行業新發展、建模、劇情設計、盛澤未來發展等多方麵展開。
網上的討論熱火朝天,盛澤的CEO——紀嶼淮一時成為全網關注的重點人物。
紀嶼淮上任盛澤CEO後,盛澤重新走上輝煌。
盛澤一連推出的兩款遊戲分彆斬獲不同年齡層,全息遊戲的推出更是將公司推至頂峰。
紀嶼淮為人低調,很少接受采訪。網上隻有零星幾則報道,內容皆與工作有關。
神秘到讓人有了些探知欲。
想采訪他的媒體、記者自然比之前多了起來。
一般來說,遊戲剛上線的這段時間,大部分企業家、管理者都會利用好媒體、記者的宣傳,借機展現品牌形象,為遊戲做宣傳。
紀嶼淮沒有。
他拒絕了所有采訪,低調得仿佛沒將這款遊戲當作拯救遊戲市場的珍品,平靜如水。
盛澤的總秘辦忙著處理各家媒體,婉拒他們的采訪邀請。
迄今為止,網上連一張紀嶼淮的照片都沒有。
儘管紀嶼淮沒有接受任何采訪,依然不會影響營銷號編撰故事。
幾大營銷號明白風光無限的紀嶼淮是如今流量密碼,像編寫故事一樣,給紀嶼淮編寫了一部“傳記”。
“紀嶼淮十六歲時,已經展現出同齡人沒有的成熟。他獨自居住在阿拉斯加州的彆墅裡,坐在窗邊的書桌上,斂眉看書。”陸子野嘖嘖兩聲,大約是被公眾號裡的描述肉麻得起了雞皮疙瘩,搖頭抖了抖雙臂,把手機扔給季湛:“你念。”
薑朝暮快速搶過手機,杏眸閃亮,焦急道:“我來,我來。”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軟糯,態度極認真:“他一學便是一整天,往後無數個日子,都在這種靜謐又安寧的生活裡度過,他從不孤單,他已經習慣...”
“咦——”薑朝暮歪頭看向在熱牛奶的紀嶼淮:“你真這樣?”
紀嶼淮:...
“不是。”
陸子野倒在榻榻米上。
初冬的暖陽透過落地窗悄悄灑落,照得人暖洋洋的。
季湛、薑朝暮湊在一起還在看公眾號文章,許獨行則在和祁逾白一起討論剛殺青的《山河萬古》。
紀嶼淮端著牛奶杯過來,遞給虞圖南時順勢在她身邊坐下,手搭在沙發靠背上,遠遠看著,像半摟著虞圖南。
神態輕鬆,自然。
眼眸裡隱約帶著點笑意。
虞圖南偏頭,無意識地朝他方向挪了挪,自然地問:“不考慮接受一兩則采訪,反駁那些謠言?”
紀嶼淮抿唇:“他們的問題大多無聊。”
來來回回總是那些問答,回答之後受到吹捧,誇讚,最後,他們總會不合時宜地加上幾個意圖探尋他私人生活的問題。
他想表達的內容之前已經說過,再無重複的必要。
至於網友的誇讚,媒體的吹捧,還比不上下午坐在虞圖南身邊,跟她一起曬太陽來得舒坦。
“咦,這個公眾號昨天寫的人物是圖南誒。”薑朝暮從文章裡看出了點樂趣,看完“紀嶼淮係列第一章”後,興高采烈地去找第二章。
過程中,意外讓她翻到了昨天發的文章——《虞圖南,不被看好的陸氏大小姐》。
“圖南,要不我念給你聽。”
虞圖南忙道:“彆,不用。”
請放過她。
薑朝暮體會到吃瓜的樂趣,一整個下午都在不厭其煩地翻看公眾號文章。
虞圖南、陸子野、季湛、許獨行、祁逾白、紀嶼淮甚至包括她的媽媽薑清,未來的一家人季文柏都成了她搜索的對象。
將每個人搜過一遍後,薑朝暮複又看了一遍與虞圖南有關的文章。
其中有一篇半小時前剛剛發布,轉發、收藏、量都很高,薑朝暮好奇地點了進去。
薑朝暮之前看的文章,大多數強調虞圖南“傳奇”的事業經曆,爽文人生,描寫從不被父親喜歡的陸家邊緣人物,一步步變成掌握陸氏集團大權的重要人物,很刺激,讓人大呼過癮。
還有一小部分文章,文風偏沙雕。
寫虞圖南和陸子野在《如此可愛的我們》可愛互動,寫陸子野在外人麵前膽大妄為,到了姐姐麵前瞬間老實巴交的轉變。
文章的切入點稍有不同,但大體圍繞“虞圖南的事業線”和“姐弟關係”展開。
但從未有哪篇文章像新發的這篇一樣,在講虞圖南的“柔情”。
文章裡的虞圖南,很生動。
《如此可愛的我們》第一期裡,虞圖南常沒什麼表情,留給人的印象除了“能管教弟弟”的厲害之外,還有“冷”。
說話態度、表情,就連笑時眼眸裡傳出來的疏離,都在不斷展現著她的“冷”。
她上綜藝“欺負”陸子野,使喚親弟弟,讓不可一世的龍傲天弟弟成了乖乖的小雞仔,可見她的“強”與“狠”。
文章反複強調這她的“冷”與強,又話鋒一轉,“偏偏,她是照耀貧瘠泥土裡的那抹陽光。”
“溫柔的冷。”
上綜藝扭轉陸子野全網黑的局麵,不動聲色地保護了陸子野,是她從未出口的溫柔。
第二期裡,她維護季湛,在直播間裡,在所有人麵前展現出了季湛真正的模樣。
他們認為他是汙泥,可她轉頭告訴所有人——
季湛是天使。
“虞圖南有多好呢。”
“從小被陸成午調包、拋棄的她,在得到陸氏的股權之後,轉頭就將一半的股權轉給了同樣不被父親喜歡的陸子野。”
“我一百次一千次想過,即便虞圖南不給,牢牢將股權掌握在自己手裡,以陸子野那種姐控屬性,也不會在意這些。”
“可她沒有。”
“她可能想表達的是:陸成午不喜歡你,姐姐喜歡。”
“她幫陸子野爭取得到了一切他理應得到的東西。”
“有這樣的姐姐,誰不迷糊,誰能不迷糊!”
“昨晚,我們編輯室聊虞圖南時,聊著聊著體會到了陸子野當初的心境。”
“我們一致讚同以下觀點:如果虞圖南是我姐,如果我姐現在談戀愛,我會立馬擼起袖子衝到對方麵前大喊一句,‘滾,你也配?’”
“希望全國男人自知之明,如果不想跟世界為敵,成為‘全網黑’,彆去打擾我姐(認真臉。”
“如果你也認同我的觀點,點個轉發讓世界看見!”
文章到這結束。
薑朝暮滿意點了個讚。
看彆人誇虞圖南,實在太!快!樂!了!
有一種自己喜歡的人也被彆人喜歡的滿足感。
正準備退出去再看兩篇,薑朝暮的注意力被底部的一條評論吸引。
【送個花花給你丫:我很讚同文章的觀點,隻要跟虞圖南戀愛,對方就會收獲一大堆黑粉,既然如此,現在應該隻有備受好評的紀嶼淮有資格跟虞圖南談戀愛吧?】
【哈哈哈哈哈哈是的,現在的紀嶼淮不怕黑。彆的遊戲都是罵老板的,隻有他的遊戲,每天一堆人在世界頻道為他保駕護航,說要買盛澤的股票,讓盛澤長久發展下去,沒了盛澤,沒了紀嶼淮,他們會死的!】
【遊戲愛好者大戰全網姐控,看誰能在罵戰中獲勝】、
【救命!!!!畫麵太刺激我好想看(?】
【不能小瞧遊戲玩家的手速,也不能小瞧虞圖南粉絲的戰鬥力】
【哈哈調侃一下得了,彆真的當真啊家人們,這兩人怎麼可能在一起!】
...
薑朝暮沉默。
可他們真的在一起了誒。
或許網友期待的“世紀大戰”,即將開戰?
經過一段時間的友好相處,薑朝暮其實已經接受了紀嶼淮,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想看熱鬨。
晚餐時,薑朝暮提到了這件事,“要不,你們公開吧,每天藏著掖著算什麼事。”
“姐夫,總不能每天都做圖南的地下情人叭!”薑朝暮一本正經地建議著,一副“姐夫我都是為了你著想”的鄭重表情。
季湛彎唇:“你是不是想看這場世紀大戰
?”
“怎麼會,我才不是喜歡看熱鬨的人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薑朝暮捏著筷子,昂著腦袋一字一頓地強調著。
虞圖南、紀嶼淮、陸子野、許獨行、季湛、祁逾白探究的視線齊齊落在薑朝暮身上。
三十秒後,她放下碗筷,嘟嘴:“好吧,我是。”
探究的眼神嗖嗖消失,帶著一股“我就知道如此”的淡然。
薑朝暮:.....
好.....氣!
***
第二天,薑朝暮點讚的那篇文章斬獲了近百萬量。
新穎的切入角度得到了許多人的轉發認可,最後一段似調侃又似真情實感流露的話語,則成了“錦上添花”。
評論區反複提及的紀嶼淮,借著近期的高話題度,被票選為“最不懼怕成為全網黑”的繼承人。
網上熱火朝天討論得火熱。
虞圖南和紀嶼淮在超市裡購物。臨近過年,虞圖南提前放了阿姨回家照顧孫女,家裡的大小事務,都由他們親自處理。
買菜、逛超市、做飯、曬被子、打理綠植,事情瑣碎,卻又能在平淡如水的小事裡體會到與家人陪伴的樂趣。
虞圖南戴著圍巾口罩,捂得嚴實又暖和,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她是虞圖南。
紀嶼淮沒有遮掩的壓力,牽著虞圖南的手,走過貨架。
不經意跟另外一對情侶擦肩,隱約感受到對方偷偷打量的目光,虞圖南擰眉。
她拉低針織帽,鬼鬼祟祟地小聲問:“還在看嗎?”
不會被認出來了吧?
等了幾秒,沒等到答案。
虞圖南估摸著對方可能還在往這邊看,紀嶼淮不好說話,低著腦袋,往他的方向挪了一小步,一下撞進他的懷裡。
她找好位置躲著以後,還不忘幫紀嶼淮隱蔽。
輕拽他的袖口。
紀嶼淮順從地低頭:“嗯?”
“躲一躲。”
虞圖南借著紀嶼淮的肩膀,偷偷往左邊看。
貨架前空無一人。
哪裡還有剛才那對情侶的身影。
被逗了。
虞圖南擰眉,想懟紀嶼淮兩句,側頭。
無意撞進他深情含笑的狹長眼眸裡。
心裡的小小火苗嘩啦一下熄滅,取而代之的是陽春三月的溫柔清風。
讓人止不住的想笑,想抱他。
虞圖南抿抿唇,壓著上揚的唇角,低聲問:“你故意的?”
紀嶼淮啟唇,正欲開口,餘光瞥見一對情侶,一把將虞圖南攬入懷中。
虞圖南以為紀嶼淮想用他慣用的伎倆——“美男計”將此事掀過去,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輕輕掙脫著。
“彆動,有人。”紀嶼淮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氣息吞吐在耳畔邊,鬨得人有點癢。
虞圖南縮了縮肩膀,努力擺出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靠在他懷裡硬邦邦地說:“騙我的
話,你就完蛋了。”
紀嶼淮勾唇,輕啄她發紅的耳尖。
“不騙你,虞總。卍[]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虞圖南被摟在懷裡,周圍都是紀嶼淮的氣息。
有點熱。
紀嶼淮稍稍調整姿勢,側身站在貨架邊,單手摟著她,借用背影擋住旁人的目光。
虞圖南明顯擔心被發現,微低著腦袋,躲在紀嶼淮懷裡,舉止小心,投過來的目光卻極“傲氣大膽”,帶著兩分微不足道的威脅,像在說“等他們走了我跟你算賬,好好做人形擋箭牌哦”。
又生動又有氣勢。
越看越喜歡。
紀嶼淮抿唇,微低頭,在她尚未反應過來之前,拉下她的口罩,呼吸溫熱,氣息流轉,於熱意裡輕啄她的唇角。
從遠處看,像是溫柔男友低頭詢問女朋友想買點什麼,湊在一起無限親昵。
下一秒,終是忍不住低頭親了親。
剛才跟虞圖南、紀嶼淮擦肩而過、不經意打量過他們的那對情侶折返回這排貨架邊,女孩原本是轉了兩圈後知後覺發現想買的巧克力在這,這才走回來,結果看到麵前這一幕,忙拽著男朋友轉身離開。
“走什麼,不是要買巧克力?”男友問。
“待會再來,打擾彆人秀恩愛,會遭雷劈的。”
腳步聲匆忙離去。
虞圖南:.....
她捂好圍巾,小心戴好口罩企圖從紀嶼淮懷裡掙脫出來,禁錮在腰間的手忽地收緊。
紀嶼淮環著她,“戴口罩很悶。”
虞圖南自顧自整理著圍巾,針織帽,確保不會被人認出來,低聲道:“會被人發現的。”
紀嶼淮抿唇。
修長的指節不斷作惡,像不想讓人戴好圍巾的狗狗,沉默地扒拉圍巾,給她造成阻礙。
虞圖南覷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乾嘛?”
紀嶼淮語氣悶悶的:“我在為擺脫地下情人身份抗爭。”
虞圖南:....
她半是打趣,半是認真地問:“紀總不怕成為全網黑?”
“不在意。”
紀嶼淮不在意有多少“惡名”。
全網的讚美亦是詆毀都沒有虞圖南沉默兩秒不理他帶來的影響大。
他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低頭時能看到她清冷的眼眸,眸子裡,會因他出現兩分柔情與歡喜。
而非隔絕了一切情緒的墨鏡。
近來他們出門時,她總戴著口罩圍巾帽子,竭力將自己隱藏包裹起來,謹慎避開人群。
虞圖南什麼時候都站在光明裡,瀟灑肆意,反倒和他在一起後,委屈了起來。
“我應該沒那麼拿不出手,嗯?”紀嶼淮湊近,說得委屈。
虞圖南摁住他企圖過來貼貼的臉頰,左右看了一眼,小聲說:“在超市,注意點形象。”
紀嶼淮淡淡一笑。
幫她整理好圍巾,牽著她的
手往超市門口走。
“還沒買晚飯用的食材,去哪?”
紀嶼淮:“去不用注意形象的地方。”
虞圖南:....
這次之後,虞圖南和紀嶼淮很有默契地沒有再談論戀情公開的事。
虞圖南不在意公開,隻是之前想著盛澤遊戲剛上線,遊戲正火熱時被拍到戀情,可能影響盛澤的股價與遊戲的曝光度,和紀嶼淮出門時總是格外謹慎小心。
往後兩天,全副武裝的遮掩全部消失。
便是無聲允諾的意思。
紀嶼淮每每投來的目光裡都帶著兩分淡淡的笑意,像在炫耀。
隻是,那之後虞圖南忙了兩天,沒有私下見麵的機會。
再次見麵在某豪門舉辦的生日晚宴上。
陸子野、薑朝暮、季湛、祁逾白、許獨行同樣在受邀名單內,隻不過五個弟弟妹妹嫌冬日出門太冷,一人穿著一套睡衣躲在家裡的壁爐邊玩桌遊,要麼就是五個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地挑戰自己,看恐怖片。
隻要能不出門,他們絕對不離開家半步。
等春天時再四處撒潑。
是以,生日宴這晚,他們沒有到場。
其實虞圖南也不想去。
隻是舉辦生日宴的是陶家。
陶家最近跟南北影視和陸氏集團有合作,她怎麼都得給陶家一個麵子,過去應酬周旋一會。
到宴會廳門口,虞圖南看到門口的“陶易初”三個字的小標牌時,為難地點了點鼻尖。
沒錯,今晚的壽星是陶易初。
虞圖南昏迷之前,曾經收到了好幾條陶易初的微信消息,大多與他的日常生活有關。
沒說喜歡,但明顯是還沒放棄的意思。
朝暮說,她昏迷時,陶易初過來看過好幾次,次次哭得眼睛通紅,像個小可憐。
直到他被父母送到大伯家,才徹底失去來醫院探望的機會。
她醒來的消息傳出去,陶易初都沒有再出現。
或許,他就是受劇情影響的那個?
想到這,虞圖南莫名鬆了口氣。
係統曾經提醒過虞圖南,如果阻止陸子野跟係統簽下契約,她的生活、事業都將受到影響。
係統將收走主角身上的“主角光環”,一次次強調,她將成為萬千世界裡普通渺小的一員,旁人不會對她有什麼濾鏡,更無先天好感。
每一步,她將走得格外艱難。
倘若回到現實世界,陸氏集團、南北影視兩家公司或將遭到嚴重影響。
比如股票下跌,影視劇虧本等等。
虞圖南當時沉浸在失去陸子野的悲痛裡,無心談論這些,現在回想起來,驀地覺得係統的論調有點可笑。
係統堅定地認為她能走到這一步,都歸功於係統世界給她的主角光環。
她蘇醒之後,現實世界確實產生了一點影響。
正如係統說的那般,她不再是“
女主角”,沒有了主角光環的加持,陸氏股票受到了一點波動,但很快便處理好了。
世界和從前一樣。
?本作者十碗大米飯提醒您《龍傲天他親姐穿來了》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知道係統知曉它們的作用微乎其微時,會不會產生“惱羞成怒”這種情緒。
視線上移,再度看到“陶易初”三個字。
係統的主角光環帶給她的,是一點點點事業上的加成以及...
一份一見鐘情的“喜歡”。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參加過兩次生日宴。
第一次是季文柏的生日宴。
在那裡虞圖南遇到了陶易初和紀嶼淮,還鬨出了“以為官配是陶易初”的笑話。
虞圖南從不在乎主角之名落在誰身上。
即便是以為自己拿配角劇本的那段漫長日子裡,她始終將自己的人生當作主角來走。
她拒絕係統的“劇本”,拒絕了它安排的“官配”,隻會喜歡想喜歡的人。
如今,再無劇本限製。
被影響的陶易初,也能擁有自己的人生。
他們生而自由,豈能被劇情束縛。
虞圖南微微彎唇。
捏著邀請函正欲往前,忽地聞到一股淡淡的雪鬆木調的味道。
偏頭。
紀嶼淮就站在她旁邊,淡淡掃了眼有關壽星的祝福語標牌,麵無表情地說:“你看了他一分鐘。”
“我吃醋了。”
虞圖南:...
“幼稚。”
趁人不注意,戳了戳紀嶼淮的臉頰,虞圖南轉身忙往宴會廳走。
紀嶼淮低笑。
指背撫過被她戳的地方。
到底誰幼稚。
***
紀嶼淮在門口遇到了兩位盛澤的大股東,跟他們聊了一會。
虞圖南在宴會廳裡等著,沒等到他進來,不動聲色走到能看到外廳的地方,往門口張望,沒看到紀嶼淮,倒是看到了笑得不懷好意的季文柏。
“虞總這麼焦急認真,總不是在等我吧。”
季文柏打趣道。
虞圖南這段時間連番被薑清、季文柏、許威嚴打趣,已經“脫敏”了,麵不改色地說:“當然不是。”
季文柏笑:“行行行,他在外麵被股東纏住了。”
虞圖南點頭。
餘光瞥見陶易初和他哥一起走了過來,跟季文柏隨意說了兩句,端著酒杯往陶易初的方向去。
“陶總,小陶總。”
陶易初的哥哥沒有打擾他們,跟虞圖南打過招呼,去彆處應酬。
陶易初仍是從前的模樣。
唇紅齒白,無憂無慮,眼眸清澈乾淨。
他撓撓後腦勺,笑容燦爛:“它說你一定能醒,讓我不必擔心,沒想到還真有奇跡發生。”
“它?”
陶易初頓了頓:“主神,你知道嗎?”
虞圖南愣住。
**
虞圖南昏迷後,陶易初去探望過。
一共七次。
第七次離開時,薑朝暮、許獨行、季湛三個人臉色很差,白著一張臉,像行屍走肉一樣呆愣愣地坐在長廊裡,沉默不語。
這一幕給他的打擊有點大,回去時,陶易初發燒感冒,病了近一周。
第八天,他醒來時,腦海裡出現了奇怪的電流音,喚他人類,以主神自居。
陶易初去醫院照了腦部CT,沒一點毛病,機械的電子音如幽魂一般存在著。
時不時在深夜誘哄,詢問他想不想做“主角”。
是了。
第一次見麵,主神就告訴過陶易初,他是娛樂圈爽文裡的男配,永遠都無法得到虞圖南,沒有跟她相愛的資格。
虞圖南是紀嶼淮的。
主神竭力喚醒陶易初的“複仇心理”,希望他能開啟下一個“世界”,否則,虞圖南回來後,反派與主角的協約消失,劇情不再,沒有了世界,世界將不受主神的掌控,歸於正常。
主神、係統將走向毀滅,永遠停留在虛空裡。
正因為此,向來不管理人類事務的主神出現,寄存在陶易初的腦海裡,像個綠茶,整日在陶易初耳邊叭叭,不厭其煩地引導陶易初成為“陰鬱可怕的”反派。
想到這,陶易初笑了笑,對身邊的虞圖南說:“它真的很煩,嘰嘰喳喳。”
“我實在受不了,去找了紀嶼淮。”
陶易初撓撓頭,有點苦悶:“我本來沒想把主神的事透露出去,紀嶼淮觀察力太驚人,兩三句話就勾出了我的話。”
停頓兩秒,他咬牙切齒地說:“他就是個老狐狸。”
虞圖南讚同。
“他是。”
陶易初還在說。
被紀嶼淮發現有關主神的消息後,紀嶼淮推斷虞圖南在上一世的任務順利,主神世界開始擔心,所以病急亂投醫,讓陶易初這種距離黑化還差十萬八千裡的人接下“下一個劇本”。
陶易初會花錢、會玩、會鬨,唯獨不會黑化。
他從小被家裡寵著長大,事事稱心如意,被家裡養成了可愛傻白甜。
知道虞圖南可能會醒,陶易初鬆了口氣,也知道虞圖南喜歡著誰,乾脆出國環遊世界排解鬱結的心情,連聽到虞圖南醒來的消息,他都沒回國一次。
不是不喜歡虞圖南,隻是,陶易初小少爺喜歡一個人喜歡得瀟灑,放棄一個人同樣如此。
世界那麼大,總能找到他喜歡的吧。
陶易初偏頭,認真解釋:“主神說得不對。”
“或許見到你的第一麵,我受劇情影響喜歡了你,可是後來,喜歡你是我自願的。”
越認識虞圖南,越能感受到她的魅力。
是虞圖南自己閃耀努力,跟與否無關,無論在哪,她都是閃閃發光的虞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