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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季澄意全程沒有睜眼,也沒開口說過話。
他好像很累了,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窩在藺謹獨懷裡,在他的輕輕拍打下,慢慢睡著了。
季澄意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了。
他懵懵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發現他沒在臨城的酒店。
而是在家裡的臥室裡。
臥室裡開著兩盞熟悉的暖燈,融融的暖燈驅散黑暗包裹在他的身上,卻並沒讓他安心下來。
他轉頭去看身邊,身邊空蕩蕩的沒有人。
季澄意垂了下眼睫,神色落寞。
這時,房間們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
季澄意抬眼去看,剛好和想悄悄進來的藺謹獨對上視線。
藺謹獨愣了愣,隨即笑著走進來,“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季澄意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沙啞。
藺謹獨走過來在他麵前坐下,習慣性地去親了親他的嘴角,“餓了麼?”
季澄意搖搖頭,“不餓。”
他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
藺謹獨也沒哄他吃東西,隻是哄著他說,“那我們出去玩雪吧。”
季澄意被他的提議弄得有些懵,“去哪玩雪?外麵又下雪了?”
藺謹獨說,“沒有,但我們院子裡還有很多乾淨的積雪,夠你玩了。”
季澄意愣愣看了他幾秒,反應過來這人是想哄他開心,頓時無奈又好笑,“算了吧,外麵那麼冷,我不想出去。”
藺謹獨摟著他問,“那你想乾什麼?”
季澄意想了想,說,“去看電影吧。”
他說,“我想看電影。”
藺謹獨自然依他,“好,那我們去三樓看電影。”
他說著就掀開季澄意身上的被子,準備把人從床上抱起來。
季澄意卻摁住他的胳膊,“我自己走。”
藺謹獨頓住動作,抬眼看他,“可我想抱著你。”
他聲音低沉,“你出差了四天。”
言下之意就是他四天都沒抱過季澄意了。
季澄意:“.........”
季澄意被他可憐的表情惹得有些心軟,輕歎著說,“那你抱吧。”
藺謹獨得逞笑起來,把人從床上抱起來,轉身出門去了三樓的影音室。
來到三樓影音室的沙發前,藺謹獨把人穩穩放下,又給季澄意身上蓋了條毛毯。
“你先找電影看,我去樓下拿些零食上來。”他拿來遙控器放在季澄意手裡,
季澄意嗯了聲。
藺謹獨出去了。
很快回來時,手裡端著滿滿一餐托盤的水果和零食。
季澄意見他那這麼多,不由得驚訝,“怎麼拿這麼多?”
藺謹獨把托盤放到季澄意的右手邊,自己則坐到季澄
意的右邊,“給你吃的,你多吃點。”
季澄意無奈說,“我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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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謹獨說,“等下就餓了。”
又看著大屏幕問,“找的什麼電影?”
季澄意搖搖頭,“不知道,隨便點的。”
藺謹獨摟住季澄意的腰,下巴放在季澄意肩上,“沒事,點什麼看什麼吧。”
季澄意垂眸看著他,聲音好笑,“你就能不能坐好麼?”
藺謹獨搖搖頭拒絕,“抱歉,不太能。”
季澄意說他,“可是你的頭好重。”
藺謹獨不以為然,“不重的。”
又晃了晃他,“好了電影開始了。”
見人打定主意要賴在自己身上,季澄意也沒再說什麼了,轉頭看向電影幕布。
他剛才選電影的時候沒注意電影名叫什麼,也沒細看這個電影是什麼類型的,隻看封麵有點像科幻片,就順手點進來了。
結果正片播放了十分鐘之後,他才知道這是部懸疑查案的電影。
季澄意現在處於不想思考的疲憊期,所以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部電影在演什麼。
甚至還越看越困。
季澄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藺謹獨聽見動靜,轉頭來看他,“又困了?”
季澄意搖搖頭,“沒困。”
他說,“隻是這個電影有些無聊。”
藺謹獨說,“那換個?”
季澄意還是搖頭,“不了,看完吧。”
藺謹獨嗯了聲,繼續靠回季澄意肩上,“我覺得這個電影還挺有意思的。”
季澄意偏了偏頭:“嗯?”
藺謹獨說,“你看,這個主角之前的處境明明那麼絕望,可他並沒有由著命運繼續捉弄他,而是很努力地給自己找了一條活路出來,很像頑強生長的小草。”
季澄意默默看他一眼,沒說話,隨即又轉頭看向屏幕。
電影繼續播放,但那些掙紮求生的畫麵卻還是沒有落進季澄意的眼睛裡。
他隻是怔怔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藺謹獨也沒奢望季澄意會回應他什麼,捏了顆草莓遞到他嘴邊,“吃顆草莓吧。”
季澄意垂眼看了草莓片刻,最後還是張嘴咬了一口。
藺謹獨拿的這顆草莓很大,季澄意本想分兩口吃。
結果他剛咬下一口,藺謹獨就把剩下的拿一半拿走吃了。
季澄意說他,“這裡不是還有麼。”
藺謹獨看著他,“想跟你吃同一個。”
像是已經習慣了,季澄意都無奈不起來了。
之後又忍不住感歎,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明明他和藺謹獨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可他還是在藺謹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染上了不少習慣。
比如藺謹獨一分鐘三條的微信。
比如藺謹獨時刻要牽手抱抱的黏人。
比如藺謹獨時不時的無賴。
比如......
很多很多。
一時間,季澄意都說不上是他的定力太薄弱?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是藺謹獨的侵入性太強了。
他居然一點排斥反應都沒有,就這樣一點點習慣了。
季澄意想了想,覺得可能是因為藺謹獨在入侵他的時候,也給了他同樣的安全感。
所以他才沒有生出任何不適。
想通這一點,季澄意看著藺謹獨,忽然開口說,“媽媽不是我害死的。”
藺謹獨怔了半秒,隨即輕輕揉捏著季澄意的手,說:“沒關係的,不想說可以不用說。”
季澄意搖搖頭,說,“我想跟你說。”
藺謹獨沉默兩秒,拿來遙控器把電影暫停。
放下遙控器後,他轉回目光繼續迎上季澄意的視線,“好,我聽。”
他說要聽,季澄意卻又有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了。
他低著頭垂眸思考。
沒等他思考出來,藺謹獨就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頂,“對,你沒有害死媽媽,你隻是想幫媽媽討回公道。”
季澄意垂著眼睫,“嗯,我隻是想幫媽媽討回公道......”
話音落下,一滴透明的眼淚也從季澄意眼間滴落下來。
季澄意哭了。
看見那顆眼淚的時候,藺謹獨的心忽然就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擰了一下,疼他的呼吸一滯。
但他並沒有及時送出自己的安慰,隻是用另一隻緊緊牽住季澄意的手,讓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手被攥的很緊,季澄意有點疼。
但更多的,還是緊貼著皮膚傳遞到他掌心的溫度。
那點溫度恰到好處地包裹住了季澄意破碎的心臟,讓他可以順暢呼吸起來。
“但我還是太笨了.......”季澄意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可聲線依舊平穩,“如果我當年再聰明一點不讓趙恒鑫發現我,他就不會知道那些事情是我做的......”
藺謹獨抱住他,一隻手緊貼在他後背一下一下地哄他,“不怪你的,你當時已經做的很好了。”
季澄意抓住藺謹獨胸前的一點衣料,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但我失去了媽媽........”
話音濃濃的難過像是會傳染一樣,居然讓藺謹獨的眼角也驀地濕潤了起來。。
“沒有的。”藺謹獨穩住聲線,輕哄著懷裡人,“你沒有失去媽媽,媽媽隻是換了一種存在陪在你身邊,不信你聽。”
季澄意明知道藺謹獨在哄他,可他還是忍不住抬眼問,“聽什麼?”
藺謹獨擦去他眼角的淚,問他,“你沒聽見麼?”
他說,“媽媽在跟你說小意彆難過,你難過她會更加難過的。”
季澄意默默看他一眼,隨即忍不住哭著笑出來,“瞎說,媽媽才不會這樣說。”
見人還會笑,藺謹獨默默鬆了一口
氣,然後又哄著他問,“那媽媽會怎麼說?”
“媽媽會捏著我的臉說......”季澄意眼眶紅紅的,“小意哭的好醜啊,一點也不漂亮了。”
他話音落下,藺謹獨就鬆開他的手,轉而將手伸向他的臉頰,捏住他臉頰上的一點軟手,“小意哭的好醜啊,一點也不漂亮了。”
季澄意被他捏的想笑,可一彎眼睛卻溢出兩串晶瑩的眼淚。
“你又不是媽媽.....”他鼻音濃重地推開藺謹獨的手。
藺謹獨俯身抱住他,蹭著淚濕的臉頰說,“可我是媽媽派來陪你的。”
季澄意鼻頭猛的一酸,眼眶裡再一次蓄滿淚水,“是我媽媽,不是你媽媽......”
“是我媽媽。”藺謹獨在他耳邊說,“我們是一家人,不是麼?”
季澄意沒說話,低頭把臉埋進藺謹獨的頸間。
藺謹獨也沒再哄人,由著人發泄。
過了一會他覺得頸間的濕熱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還不斷擴大時,他才忍無可忍地把人從脖頸裡撈了起來。
“不可以再哭了。”藺謹獨捧著季澄意哭的滿是淚痕的臉,溫聲說他,“再哭下去真的要變醜了。”
季澄意躲著他的視線反駁他,“我才不會醜。”
藺謹獨被他可愛的自信惹的有些想笑,可嘴角卻怎麼也揚不起來,隻掰過季澄意的臉親了親他的眼角,親到一片苦澀。
“嗯,我們季總才不會醜。”他看著季澄意的眼睛,“那也彆哭了好麼?你哭的我心裡很疼。”
季澄意嫌他這句話太肉麻了,但還是偏開頭應了一聲,“嗯。”
藺謹獨也沒再掰過季澄意的臉,隻把人再次攬進懷裡,聲音低低地哄著他,“季澄意,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的路我陪著你往前走,好不好?”
季澄意沒說話,隻一邊抬手回抱住藺謹獨的後背,又一邊把臉往藺謹獨頸間埋了埋。
藺謹獨見人不說話,捏著他的後頸的軟肉說,“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嗯?”
季澄意還是沒說話。
藺謹獨覺得他可能累了,也沒再吵他,讓他一個人好好緩緩。
空氣在兩人的沉默中安靜下來。
安靜了不知道多久,藺謹獨耳邊忽然響起季澄意喊他的聲音,“藺謹獨。”
藺謹獨應他,“在呢。”
季澄意說,“這周末回你家吃飯吧。”
這句話忽然落進藺謹獨耳中的那一瞬間,藺謹獨居然不是開心,而是心底一疼。
他偏頭親了親季澄意的耳垂,“不急,再過段時間吧。”
季澄意卻堅持,“就這周吧。”
藺謹獨還想說什麼。
但還沒說出口,就聽季澄意先一步說,“我沒在跟你禮尚往來。”
他說,“不是你說的麼?我們是一家人。”
藺謹獨抱緊他,“我不想你難過。”
季澄意拍拍他的
後背,“我不難過。”
又說,“我認真的。”
藺謹獨沉默兩秒,說,“不然下周吧?”
季澄意沒說話,從藺謹獨懷裡後撤離開,安靜看著藺謹獨。
電影屏幕前昏暗的光影裡,季澄意一雙剛哭過的眼睛瑩潤透亮,眼尾還帶著濕紅,看著格外惹人心動。
藺謹獨被他那雙眼睛看的心口軟軟的,哪還堅持的下去,隻得軟聲說,“好,聽你的。”
季澄意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握著他的手說,“放心,我沒有勉強自己。”
不等藺謹獨再膩歪什麼,他又說,“我給你帶了禮物回來,你想去看看麼?”
藺謹獨沒接這句話,湊過去親了親他濕紅的眼尾,“我已經看到了。”
季澄意:“.........”
季澄意推他,“藺謹獨你正經一點好麼。”
藺謹獨直接摟住他的腰,讓他無法推開,“可以麼?”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
但季澄意還是很清楚這人在問什麼。
季澄意很想說不可以,因為他們剛才還在討論媽媽。
他總覺得在討論完媽媽之後做這件事未免也太尷尬了,有種當著家長麵談戀愛的羞恥感。
可感受著藺謹獨鋪灑在他身上的滾燙呼吸,季澄意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畢竟......
食髓知味的並不隻有藺謹獨一個人。
他看著藺謹獨。
昏暗的光線下,他隻覺得藺謹獨眼底好似燃著一片帶著罌|粟味道的烈火。
危險,可怕。
又幽幽散發著甜膩膩的邀請。
簡直讓人難以抗拒。
季澄意被那片烈火裹挾著,意誌逐漸不堅定。
“可以麼?”藺謹獨又湊過來問他,滾燙的氣息毫不掩飾地鋪灑在他耳邊,讓他敏感的肌膚瞬間就熱了起來。
季澄意抵著他的肩膀,不讓他再靠近。
藺謹獨果然也沒再靠近,隻問他,“不可以麼?”